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环顾四周,屋内陈设如旧,屋外静悄悄的,她浑身上下酸疼抽筋,稍微翻动便锥心刺骨地疼。
苏昭雪动作一顿,她身上的衣衫被人更换过,现下着一身白色内衫,手脸似乎也被人清理过,清爽无异味,只是鼻间充斥着苦涩的药膏味。
等等——
谁帮她清理上药的?!
苏昭雪急得爬坐起来,却因身子无力又啪地躺回原处。
她惶恐不安,应该不会是福泉福路,公子更不可能,难道是候府里的丫鬟?
忧心忡忡之际,有人从外推开了房门。
苏昭雪立刻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衫劲装,身高寻常、相貌普通的女子跨进门槛,黑衫女子手里还端着一壶茶。
对方模样令人一眼就忘,甚至连眼睛也无甚特别之处,塌鼻子葡萄眼,不过周身释放暖意,双眼弯弯。
这人的脸是真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梅一见到苏昭雪醒了,眼睛倏地一亮,忙笑着把茶壶搁在桌上。
“苏姑娘醒了?可感觉到哪里痛?饿了吧?”
苏昭雪未在侯府里见过此人,但从对方游刃有余处变不惊的态度判断,应是公子身边的人。
大概与福泉身份相似。
她放下戒备,主动道谢,“多谢姐姐帮我清洗换衣。”
黑衫女子年龄比她大,她称呼一声姐姐不为过。
梅一闻言一笑,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
她近前道:“苏姑娘等能下床走动,亲自去向公子道谢,我只是听命行事。”
“话虽如此,我还是要谢谢你。”
“客气。”
俩人随后交换了姓名,梅一这名字一听便知是代号,苏昭雪识趣,尊称对方为梅姐姐。
在梅一的搀扶下,苏昭雪慢慢坐起来,饮下她递过来的温茶。
一口气饮完三盏茶,干痒的嗓子才好受些。
苏昭雪缓了片刻,掀被下榻,她尝试走几步,虽然行动缓慢,一走就全身上下抽筋疼,但腿脚没断。
万幸。
为了方便她如厕,梅一特地寻来未用过的恭桶,在恭桶里放了草木灰,又在隔壁杂物间专门劈出一块地方,挂上遮挡的竹帘,点了熏香。
苏昭雪颇难为情,公厕在前院角落,一来一回要走好久,如此一来,倒予她极大的方便。
梅一见她羞红了脸,笑着拍了拍手上灰尘,不拘小节道:“吃喝拉撒乃人生大事,苏姑娘无需难以启齿。”
苏昭雪羡慕梅一的洒脱,若是她能学到一二也好。
弄完如厕洗漱用具,梅一还叮嘱她左肩处的伤口也处理妥当,每日需按时上药不能碰水,三个月便能不留伤疤,只是最近要忌口,不能吃发物。
苏昭雪依言照做。
晚些时候,梅一又送来膳食,与她一道用了晚膳。
晚膳后,苏昭雪想去前院给公子道谢,梅一说公子不在,要出门三天。
苏昭雪愣住,公子不在,侯府下人怎么按时送来膳食?膳食丰盛,佐粥的小菜琳琅满目。
再者,她回来一天了,苏氏那边为何没有动静?
昨日午后苏氏兴师动众来逮她,却吃了闭门羹,以苏氏针尖大的心眼,按理说自己不来,也该叫人来通传一声。
公子不在,正是最佳时机。
梅一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公子遇刺一事已传遍淮州城,淮州知府在查案,眼下整个候府都严禁进出,人人自危。”
“咱们的翠竹院更是有贤王府派来的护卫专门看守,连一只苍蝇都放不进来,公子临走前可是交代我了,要我尽可能照顾好你。”
啊?!
苏昭雪目瞪口呆,愣了半晌反问道:“梅姐姐可知何人去府衙报的案?”
她昨夜晕过去便什么也不知道,醒来至今到忘了打听刺客一事。
梅一起身,把桌上的碗筷收齐,重新搁到膳盒里,还拿来抹布仔细擦拭了一遍桌子。
收拾妥当后,顺手把抹布搁在右肩上,动作迅捷犹如跑过堂的店小二。
“公子今日一早亲自去的府衙,找知府大人唠嗑,就淮州城治安问题进行深刻探讨。”
苏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