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晴微微皱眉。
她不喜欢热情到没有分寸的人,尤其马大嘴眼神里的打量让人特别不舒服。
吴春花挡了一下,“你有啥事就赶紧说。”
马大嘴:“……”
呸!
也不知道吴春花这么个讨厌的性子是怎么当上妇女主任的。
“好事,”马大嘴毫不见外,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我知道知晴没找到工作,这不来给你们报信。你看看,来这么久都不知道给我倒杯茶。”
别说叶开明,就连吴春花的眼睛都是一亮。
叶知晴的工作迟迟没有消息,一家人可愁死了。马大嘴若真有办法,别说一杯水,吴春花每天都能给她供三柱香!
吴春花变脸极快。
方才还一副不耐烦要赶人的样子,现在就换了一副笑脸。
“老二,傻站着干啥。你这孩子咋没一丁点眼力劲儿,快给你马婶倒杯水。记得放糖,给你马婶甜甜嘴!”
叶老二:“……”
马大嘴瞥了吴春花一眼,得意地捧着瓷缸,矜持地喝了一小口。
“他婶子,你快说啥事啊。”
吴春花急得不行。
叶开明同样如此。
若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得避嫌,非得让马大嘴赶紧说!
叶知晴:“……”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看看你,一点也不稳重,”没想到吴春花也有求着她的一天,马大嘴享受极了,嘴上还不忘占便宜,“春花同志,你还要进步啊。”
换平时,吴春花听了这话早就跟她翻脸了。
“秀琴,快跟我说说,到底啥事?”
“嗐,”马大嘴将手里的瓷缸放下,“第一服装厂的刘副经理跟我说——”
叶开明双眼一亮。
这是个好单位啊。
要不是服装厂难进,他之前也不会拉关系拉到机械厂。
看着马大嘴说话大喘气,吴春花急得不行,恨不得掐住她脖子让她快点说。
“他儿子看上你们家知晴了,特意托我来说合。刘副经理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家知晴嫁过去就能过上好日——吴春花,你疯了!”
马大嘴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吴春花兜头浇了一脸。
正是数九寒天,她狠狠打了个哆嗦。正想骂了,却见吴春花捧着瓷杯,一副要吃了她的架势。
莫名有些气弱。
“马大嘴,你个遭瘟的臭婆娘!”
吴春花咬牙,将手里的瓷杯往桌上一放,转头抄起扫帚,劈头盖脸地抽在马大嘴身上。
那刘副经理家的儿子是个脑瘫,嫁过去就等于毁了一辈子。别说家里头有金山银山,就是皇亲国戚他们也不稀罕!
“吴春花!”马大嘴挨了好几下,也来了火气。一边躲一边回嘴,“脑瘫怎么了,人家只是生活不能自理又不会出去干坏事。刘经理两口子说了,知晴嫁过来肯定会把她当闺女一样看待。”
“你现在看不上,再过一段时间想嫁都嫁不了!”
“呸!”听了这话,吴春花手里的扫帚抽得越发地狠,“真这么好,你怎么不嫁过去……臭婆娘,别跑!”
眼见吴春花跑出门追杀马大嘴去了,叶老二龇牙咧嘴地摸摸自己。
敢情吴春花同志平时抽她的时候收了劲,照这个狠劲她哪能活蹦乱跳地长这么大。
围观了一场闹剧的叶知晴:“……”
她就说叭。
马大嘴要真这么好心,家属院风评能这么差?平白被她钓了一嘴,实在太过冤枉。
期待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吴春花同志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她化失望为动力,追上马大嘴后又抽了她好几下。闹的动静太大,邻居出来劝架吴春花才放过的她。
“春花,咋回事?”
吴春花不想让自家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这件事又牵扯到叶知晴,她自是不会说,打了个哈哈便走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回去时屋里早已点上灯。饭菜也已经热好,几人坐在桌前等她回来吃饭,叶开明紧皱的眉头在看到她松了那么一刻。
“吃饭吧。”
又是一轮沉默。
吴春花刚端起碗,又放了下来。
“他爹,我有办法让知晴不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