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酒类大致可以分为清酒、烧酎、日本威士忌。其中不同的酒类有不同的品牌,瑞泉正是冲绳47家泡盛酒厂中最负盛名的品牌。
泡盛,即是以泰国米为原料、用白麹菌酿造而成的蒸馏酒,相比起清酒度数更高、口感更烈,一般而言更多为男性喜爱。如果说月桂冠在便利店中大开商路,那么属于瑞泉的位置就是居酒屋。
居酒屋内,人声鼎沸。
“呃……”
哪怕附近几张桌子上都摆着瑞泉的酒瓶,服务生还是翻了翻本子,再次确认:“小姐,您也许误会了,瑞泉不是果汁饮料,而是烧酎的一种,度数很——”
“我知道,”她屈指敲了敲桌子,说,“所以麻烦帮我再上一壶温水。”
烧酎的酒精度数比清酒高许多,在饮用时通常需要兑温水和加冰饮用。知道这一点的至少是酒精中的入门者,绝不会有将瑞泉误认为饮料的可能。
“……好的,”服务生将质疑咽进肚子里,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您成年了吗?”
“……”
稻川秋开始掏羽织袖子。
旁边五个人一起盯着她,祈祷她什么也掏不出来;但很不幸,她这回东摸西摸,居然真摸出来一张证件,轻飘飘扔到了桌子上:“喏,驾照。”
几人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驾照上的人正冷淡地直视着二维之外的观众,表情无波无澜,头发长度更短些。毫无疑问是稻川秋。
服务生确认了身份后不再问她,而是转向另外几人:“先生,你们需要点些什么吗?”
“嗯,嗯……这些都来一份,麻烦了,”降谷零等人胡乱点了些东西,便让服务生离开,“嗒嗒嗒、咚咚咚,”居酒屋的环境算不上安静,嘈杂声中,他们再次把目光投向稻川秋。
她不避不让地对上他们的目光,有些疑惑地歪头,似乎在问,“怎么了?”
诸伏景光率先开口:“稻川同学,你真的要喝那么烈的酒吗?”
他们原本以为她只是开玩笑,所以应下了她说要来居酒屋的提议——聚会嘛,哪里不是聚?直到稻川秋轻车熟路地点单,这群家伙才后知后觉觉得哪里不对。
一旁的萩原研二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倒在了沙发椅上;这边,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试图劝阻:“烈酒对身体不好——”
“偶尔喝酒有益于身心健康,”稻川秋铮铮有词,“而且我甚至没有要冰球,只是要了温水。”
该表扬你还知道顾及身体吗?
“就算兑了水,酒精浓度也还是太高了。这样的话可是会中毒的。”
“大好事啊。你们发财的机会来了。准备好去勒索瑞泉吧,来,我们从现在开始录像保留证据……”
话题怎么转得那么快?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已经掏出手机,煞有介事地打开了相机界面,分别对准几个人,同时做摄影指导:“来,比耶。”
“比耶?”他们反应呆滞。
“剪刀手,快快快,”她做了个老土手势放在脸颊边,眨了眨眼。幼稚的拍照动作配上她平澹的眼神,给人一种诡异的滑稽与灵动感。
……但是好幼稚啊!你是幼稚园的小孩吗?众人纷纷腹诽。
诸伏景光谨慎地问:“一定要拍吗?”
“一定要拍。快点,剪刀手,比耶。”
诸伏景光犹犹豫豫地举起了剪刀手。有人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程序就变得快多了。
“……真是服了!你们还真纵着这家伙啊!”
“别废话,快比耶。”
“金毛混蛋!你今年也三岁吗?!”
在松田阵平略显崩溃的抗议声中,几人配合稻川秋作剪刀手,以上世纪老风格为基准,一阵闪光灯过后,大家的脸刻印进了粒子和时光里,从此至少有这一个永恒证明他们曾经存在。
“唔……”
稻川秋端详片刻,评价照片上众人,评价得相当不留情,口吻夸张:“哇,好老土的丑照。”
“什么?怎么就丑照了!”老实的伊达航大惊失色。
“而且还是老土的,”诸伏景光搭腔,“哪里老土了?”
“没看出来吗?”她扬起眉毛,眉梢的笑意在居酒屋的灯光中模糊而真实,“比剪刀手简直是老土得掉渣的手势啊。不知道的人简直以为你们是上世纪出土的老古董。”
所以刚才让他们比剪刀手果然是满肚子坏水的捉弄啊!
松田阵平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我就说吧!你们都太纵容这混蛋了、被她当傻子耍了啊!”
“不,”她严肃地反驳,“我没有把你们当傻子耍。”
她也站了起来,跨了几步到松田阵平旁边。黑卷发青年比她高一些,于是她稍稍踮起了脚,向他靠近。
等……等等?
松田阵平瞳孔地震,眼前的女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似乎能够嗅到她身上的——等等。
她身上什么气味都没有,一片的虚无。一只穿过云霞的白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只有一片冷然的、虚无的气息落在她面前之人的身上。
松田阵平升温的大脑又开始降温。
他仿佛能听到她的呼吸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