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吊瓶里打的也是冰美式。
小水不知怎么,最近倒是迷上了咖啡拉花,花店这边没人的时候就跑到隔壁跟着靳言学。陈清也是个大气的老板,让小水直接用咖啡牛奶练手,做坏了就大家伙分着喝,直接导致咖啡因过量而失眠员工的比率直线增加。
免费咖啡唯一惠及的可能是叶庭阳,还有一个期末,他这两天忙着部分课程结业。得了咖啡提神,直接熬夜修改论文得空时还在店里润色修改,根本不见困顿萎靡。有人被论文挟持,陈清也身边没了粘人的大金毛,更是乐得自在。她得空喜欢盖着巨大的毛绒毯,坐在窗边的摇椅看批发商发来的进货清单。
午后阳光虽不及盛夏,却依旧暖融融的。陈清也时常被太阳晒得眼晕,
,却又舍不得自然光的温暖,
等偶尔的眩
晕过去,就对着平板研究供应商发来的新品清单。天冷了,该是养花的好时节。尤其是玫瑰和一些年宵花,什么水仙盆景、北美冬青还有雪柳银柳的,养得好能从圣诞养到春节。
一些鲜花基地已经开始暗戳戳涨价,得盘算一下订单量,先进点稀奇货留着,再不济还能拿给舒女士。陈清也手边还是那个黑色收音机,对电台频道有高精度识别的收音机这会儿确实屈才,正放着某地方台老套的节目。
这是陈清也常听的频道,也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阿婆买不起大电视更没有智能手机,她所了解世界不多的方式是听广播。
阿婆有个用了很久的收音机,米白色塑料外壳因为放在靠近厨房的地方覆着一层沾手的油渍。天线拉开有个几十公分长度,像蜗牛的触角,也像陈清也。陈清也去上学后阿婆一个人有些孤单,她在镇上处境尴尬,又不至于天天去隔壁阮奶奶家话家常,最后变成习惯性开着广播。
听总台新闻,听地方台的戏曲广播剧。后来这也成了陈清也习惯,跟着六点半早新闻的广播出门,周末听午后连播的刑侦广播剧或是地方戏曲。
再后来,陈清也成了一个人,习惯也成了一个人的。她常听的电台最近常播评弹,吴侬软语之中,她指尖轻轻敲击摇椅扶手。
身后花团锦簇,身侧美男凝眸,空气里鲜花清淡的香味没盖过隔壁咖啡味儿,她垂下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意。她猜,应该没一会儿小水就要带着她的学习成果回来,再人手一杯挨个分发了。
陈清也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愣是没被这稍显颓靡的氛围同化,掏出计算机一阵按,没让风雅冲跑她的市侩。一到年底,不放假的节日就变多了,譬如圣诞就快了。现在年轻人讲究仪式感,不放假也要好好苦中作乐,她得预备圣诞跨年的单子,提前在平台上新。再有就是花店外立面的装饰也要换,新一季她用圣诞的红绿配色,主要用仿真松树做底,找点松果、冬青点缀,门楣上放个金色星星。
很有圣诞氛围,很适合年轻人打卡。最后是年终事项,忙活一整年,两家店员工的年终福利和年终奖得提前准备,说实话陈清也还没想好具体内容,只知道是哪哪儿都要花钱。
她小声叹了口气,躺回摇椅,抵着地面的脚尖撤回,摇椅便因为惯性摇摇晃晃动了起来。陈清也望向窗外,有些出神。
花店位置公认得好,这条街在新海旅游打卡集合里打出了名头,即便这会儿还是工作日的午后,路上依旧可见不少前来打卡的游客。
阳光渐西,随着光影将只剩下枯瘦枝干的梧桐树投射在柏油路面。几个年轻的小女孩正站在树下,踩着影子,在摆造型拍打卡照片。
都是和阮歆一般年纪的女孩子,青春正好,活泼开朗的,几人说着说着没说上几句,就玩玩笑笑追打开来。陈清也看着她们,忽然意识到,她和阮歆似乎已经许久没联系了。
这丫头确实鬼精,知道她和阮舒池不对付,就两边都不沾,一碗水端平。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是闭关潜心写文,还是和约她看灯的那位打得火热。她该趁机打探一下,得到一手情报就去舒妈妈面前告她一状,谁让阮歆这么久都不主动找她。陈清也走远的思绪,最后是被门口的风铃捉回来的。风铃叮当,意味着客人上门,她要开单赚钱了。对陈清也而言,她对这个动静可比其他什么声音都要敏感。“欢迎光临,买花吗?"
不过轮不上陈清也出马,作为店内门面,叶庭阳先-步起身迎了上去。
他见来人有些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搜索记忆时呆呆站在原地。
陈清也跟着掀开毯子起身,就见来人则不拘谨,朝里探了探脑袋,声音清越而明朗:“是我,说到做到,又上门来了。’
陈清也一怔,待看清那人是谁,不由失笑:“欢迎。蔺怡突然造访,是为了找陈清也预定两周后婚礼的手捧花和现场的花艺布置。
陈清也对此有些诧异,当着蔺怡的面没提,还是蔺怡自己说起,婚礼时间突然提前是想赶在圣诞节前办完,一家人再飞去德国过圣诞和新年。
更主要的原因备婚繁琐到蔺怡心力交瘁,赶在夫妻感情因此产生矛盾之前,速战速决,把问题扼杀在摇篮里。陈清也听完后抿唇,对蔺怡这部分观点不置可否。叶庭阳在陈清也身边光明正大的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