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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瓜多尔玫瑰(2 / 3)

她侧目去看叶庭阳,眼下泛起浅浅的艳红:“倒是你,能喝吗?‘

叶庭阳一脸被小看了的模样,打量了眼啤酒罐,不服道:“小看我是不是?哥平时都喝白的!”陈清也点点头,一脸正色:“白的也有,等着我去拿。

“诶!”叶庭阳连忙拦在她身前,扯住她的袖口,语气里哪儿还有半点硬气,“姐姐你饶了我吧,喝不了喝不了,明天还要开车回新海呢。"

“谁说的"哥平时都喝白的’?”

叶庭阳能屈能伸:“你知道的,我死鸭子嘴硬嘛!‘真是怪诚实的。

陈清也一时不忍扶着车门低声笑开,叶庭阳却不动,拽着她就怕她真从后备箱掏出一瓶白酒来。和喜欢弯弯绕绕留面子的人打交道久了,好像很久没有这种打直球的畅快了。陈清也抬眸,她从叶庭阳的眼里看到了难掩笑意的自己,是少见的鲜活的模样。“没酒也行,我们走走?”

“走!”叶庭阳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凌晨时分在空无一人的古镇闲逛,穿梭于寂寥的街巷,这件事本身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就是离谱的。唯独两位当事人不这么觉得。

一人躲开白天的喧嚣,可以光明正大、悠哉悠哉走在街上,一人免受白酒袭击,还能和心上人并肩散步,显然双方都很满意。

“我是12岁到的云城。那一年天刚热的时候,我妈终于受不了酗酒家暴又烂赌的老公。在他喝多睡死以后,用一把菜刀,先抹了他的脖子,再抹了自己的脖子。'“那天晚上,那个家里只有我作为旁观者,目睹了一切。’

陈清也话音有些颤抖,不知是陷进往事还是被冻的。她紧了紧当披肩使的毯子,掀起滑落的一角又盖上,如此重复了两三次。

叶庭阳稍稍落后她半步,从他的视角看去,陈清也就算裹上厚重的毯子,背影依旧削瘦。最像一阵风能吹了去的人,偏偏却站得最稳。叶庭阳伸手拽住毯子一角,引得陈清也回眸,她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冷。陈清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要知道,一个烂透了的人不可能只沾一样恶习。他酗酒,打老婆孩子,还赌钱。死了以后,赌场的人上门要债,找不到他就去找他妈他妹,所有人不胜其烦最后只能把我爸妈名下,那是应该已经属于我的房子给买了。卖房的钱大部分还了赌债,剩下的几万被我的奶奶和姑姑瓜分了。’

“至于我,没人想要我。他们记恨我妈杀了他们家唯-的男丁,恨不得让我一起去死。可阿婆来要带我走时,他们又不答应,说要阿婆给钱。那笔钱一是弥补他们没了儿子,二是我还姓陈得买断我和陈家的关系。”终于月至中天,惨白的光落在地上,能让人依稀看清青石板风吹雨打,人走车行留下的痕迹。那段应该格外被附着恨意的往事,从陈清也嘴里说出来竟显得有些平淡。她低头踩上湿漉漉的石板,不忘提醒叶庭阳更深露重,地面潮湿容易摔跤,模样看不出那些可谓凄惨的过去是切实发生在他身上。叶庭阳看得出陈清也不想停下,他超顺着她的意又问:“然后呢?阿婆凑了钱,把你接回云城了吗?"陈清也愣了愣神,片刻后才道:“嗯。阿婆说那几天她总做梦,有时候梦到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有时候梦到我在陈家受尽虐待连饭都吃不上。赶紧筹了笔钱,把我的人我,的户口都迁回云城。让我除了一身的血,就只有这个名字和那家人相关。’

"为什么不改了,不管姓什么,这个名字都很好听啊。"叶庭阳好奇。

“阿婆也姓陈,就当跟阿婆姓了。'

叶庭阳长长呼出口气,心里还是堵堵的,感觉比自己家里那些破事更让人揪心:“阿婆很好,你也很好。"他还是小尾巴似的跟在陈清也身后,却没再多问关于阿婆的什么。陈清也现在孑然一身,可能就是对后来最直白的说明。

“阿婆很好,可我不太好。’

陈清也想到阿婆,眼角眉梢依旧温和,只是再抬眸看叶庭阳时,忽然又正色起来:“我这个人天生孤僻,对人对事几乎没什么同情心。我小时候是挺惨的,我承认,可我从来不需要别人救赎我。‘

“我最讨厌所谓的救赎文,这世上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如果不能,那只能说明你是个没用的东西。”陈清也忽然站定,漂亮的眉眼映着月光上扬,“叶庭阳别跟我装傻充愣。’

"第一,我不需要你满足自我英雄幻想的救赎。第二,我心里始终放不下阮舒池。第三,和我在一起后你的家庭和事业,都会因此重重受阻。

“权衡利弊,回到新海后你理应离我远一点。我给你把工资结清,回去继续你正常的大学生活吧。’叶庭阳还拽着陈清也的毛毯披肩,那模样显然就是没有被这番利弊清晰的分析说动。

他歪歪脑袋,甚至带着些许笑意问道:“阮老师没和姐姐在一起,是因为你说的这些原因吗?“当然不是。他们之间....

他们之间显然复杂得多。从她无知地以为阮舒池是闯进她晦暗的光开始,到明自自己只是那段时间宣泄兄长情的替身,再到后来亲情变质成被他拒绝的爱情。反正她和叶庭阳解释不清。

陈清也垂下眼睫,思索片刻还给出答案:“我和他情况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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