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池〕:听歆歆说最近总是约不上你,好不容易吃个饭还盯着手机。看来大忙人陈小姐最近的工作真是很忙。
〔陈清也〕:这话说的,阮先生平心而论,我们俩谁是大忙人不好说吧?
〔阮舒池〕:我可没有凌晨两点半不睡的时候。
〔陈清也〕:我过的美国时间。
〔阮舒池〕:…行,你总有理。
陈清也刚洗完头,走出卫生间就瞧见阮舒池的消息,湿漉漉的长发也没顾上吹,垫了块干毛巾在肩上,生怕自己晚一会儿回复阮舒池就忙别的去了。
隆冬时节,深夜妖风阵阵。
新海的天气一向诡异,潮湿的冷都是往人骨头缝里钻,可偏偏不供暖,怕冷的就只能整日开着空调。
陈清也不喜欢暖空调,干燥得紧,不开加湿器口干舌燥,开了加湿器感觉自己像蒸笼里皮薄馅大的包子,整日云里雾里的。
加之舍不得电费,陈清也的冬天一向靠一身正气、越加越厚的衣服和床上的电热毯熬过。
〔陈清也〕:好吧,我确实是快忙死了。不然你以为我两点不睡,真是为了等着跟你聊天?
阮舒池几乎秒回。
〔阮舒池〕:比起你那个工作,我倒宁愿你是为了找我。
这话听起来怪暧昧的,陈清也压下嘴角,并不打算在这会儿走进攻路线,转而提到阮歆。
〔陈清也〕:说起来阮歆这个小叛徒,吃的饭是我请的,结果扭头就跟你通风报信。行吧,还得你们才是亲兄妹。
对话中断了片刻,对面正在输入中半晌没有消息过来,陈清也得空干脆起身去找吹风机。
前些日子她刚从合租的房子搬到这个小一居,地方虽然不大但整体自由多了。
不会自己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墙之隔正热火朝天,也不会犹豫担心半夜吹头发会不会吵到室友。
陈清也按了两泵护发精油在手心,拿着吹风机蹬蹬跑回床边,插上插头,又把掌心的精油揉开,均匀抹在湿漉漉的发尾。
低头再看手机,页面跳出来两张覆雪的欧洲建筑。
〔阮舒池〕:分享图片
〔阮舒池〕:慕尼黑下雪了,新海最近冷不冷?
阮舒池本科在新海大学念的德语,毕业后申请了慕尼黑大学西方文学方向的研究生。当初说得去个三年,6-7小时的时差和新海能同步大半天,可等人真到德国竟然跟失踪了一样。
阮歆开玩笑说,她哥在慕尼黑这三年一定会是记忆五年里最难忘的七年。早知道文科在德国也这么难毕业,当初就应该撺掇阮舒池申请英国的学校。
不过阮舒池倒是不担心被延毕,三年之期已到,今年暑假之后阮歆就有亲哥供她支使了。
陈清也知道这人在顾左右而言他,可能是怕她敏感。
但她刚才那句话真没有别的意思,阮歆是他亲妹妹,他们血浓于水,比跟她更亲密才是正常的。
〔陈清也〕:还行,新海不是一直这样,入冬开始湿冷就钻骨头缝。
〔陈清也〕:还有你转移话题的方式真的和过去一样生硬。不是说圣诞都忙得没空过了吗,今天怎么有空跟我聊天?
陈清也指甲长长了些,敲在手机屏幕上发出清晰哒哒声。她和阮舒池一向打直球,说话不过脑子,更不担心会得罪他。
消息发出,她打开吹风机,迷迷糊糊感受着周遭空气被加热,吹在耳后,更催睡意。
陈清也还在不时低头看手机,怕微信消息的通知声被湮在这样的噪声里。
至于阮舒池的回复,他直接忽略了某半段。
〔阮舒池〕:临近假期大家都没什么心思上课,连教授也一样。本来今天晚上是有节课的,可那位教授发邮件临时通知请假,说自己陪太太回巴黎过圣诞了。
〔阮舒池〕:难得晚上的时间空出来,结果发现两点半了你还没睡。当场逮捕. jpg
陈清也停下吹风机,手点屏幕往上划拉两下,心想阮舒池怎么不去抓阮歆,这小丫头上大学以后就没当天12点前入睡过。
打字太过繁琐,陈清也为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睡眠时间,选择给阮舒池打电话。
“喂?听得见吗?”
“听得见。”阮舒池那边很安静,估计是在宿舍,“小姑娘还不打算睡吗?七点起床就能睡四个半小时了。”
“刚在吹头发。而且我搬家了,离公司通勤半小时。”陈清也开了免提,手机放在桌上,她则是对着镜子撩了撩头发,“可以睡到8点起。”
“一个人住?”
“小一居,自己住。”
“那挺好,合租的安全性还是差了点。”阮舒池又道,“你那个工作不是说过了新人期就没那么忙了吗,这都两年了怎么还一直加班?”
“市场不好大家都在‘自愿’加班,没办法。今天是碰上方案调整,明天开会又要用,平时不会这么晚。”
陈清也说着拿起梳子,对镜时想起什么深夜不梳头的诡异说法,还是认怂放下。其实关于工作,她并不想和阮舒池说太多。
大概是以前就没有什么规划,阿婆说报新大,不管被什么专业录取她就报了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