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求娶,是个痴情种。周祁见到她,微微一笑:“外面都说商先生在浅水湾藏了个金丝雀美人,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梁惊水眉心微蹙。
这话听着膈应,但对方举止得体,毫无冒犯之意,她也不好当场反驳。
就在这时,小卷毛踩着恨天高哒哒地走来,目光直接略过梁惊水,一脸倨傲地汇报:“老板,家具已经布置妥当,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我信你,就按现在这样吧。”周祁对她笑得宠溺。小卷毛回以一记敷衍的眼神,连掩饰都懒得装,转身哒哒哒地回到院子里,继续指挥收尾工作。梁惊水想起在网上看过类似一个帖子。两个没有过亲密关系的异性,通常会自觉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反之,他们会默认跳过那些无关紧要的礼貌和客套,说话的语气和日常举止都格外理直气壮。他们关系挺像“反之”那个分支的。
吃瓜群众梁惊水低下头,瞳孔无声一扩。原来,这对未婚夫妻玩的是双出轨的戏码,周祁执意要娶她,是因为这人私下就玩得开,还与秘书有一腿。嚯,
贵圈真乱。
周祁在原地与梁惊水客套了几句,大致意思是,今年他在香港有不少业务,未婚妻钟爱傍山傍水的清幽之地,所以他才买下了浅水湾这套房。
他还提到自己许多事务需频繁往返多国,无法常来走动,行邻里之礼的机会可能有限。
梁惊水对此不以为意,她与商宗的合作关系外界知之甚少,也不需要多余做解释。
于是她用微笑、点头、挥手三要素轻松敷衍,这场单调乏味的社交就此了结。
商宗回来的时候天刚黑,他随手将法兰绒外套挂在玄关。低头换鞋时,梁惊水从拐角探出半个脑袋,正对上他那双深灰色的眸子,黯淡无波。
她本想说点玩笑话,那一瞬收敛了心思。商宗一进主厅,瞥见回收蓝桶里赫然放着一个泡面盒,眉头微挑,顺手把她捞进怀里:“又吃泡面?我给你点的越南菜呢,喂狗了?”
梁惊水指冰箱,倒打一耙:“你点晚了,阿三小哥送来的时候,我已经靠泡面吃饱了。"“这话是在怪我?”
梁惊水学着白天小卷毛那股轻慢劲儿,昂首抱臂,腔调不屑:“怪你怎么了,我就怪你。"商宗气极反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心里却莫名舒畅,好像只要回家和她拌两句嘴,整个人就能重新活过来。他坐下,懒散地靠着沙发背,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电脑屏幕--游戏里那张像素小床上睡满了npc,四仰八叉围着主控,硬生生把一张单人床挤成了“集体宿舍”。梁惊水岔开腿坐到男人膝盖上,小腿抵住沙发边缘,试图挡住他的视线。
商宗很难不诟病:“你加了些什么奇怪mod。”败露无遗,梁惊水仍旧睁眼说瞎话:“事先声明,这个不算作弊,我只是把镇上的好朋友都叫来我家睡了,大卧铺多热闹啊!"
“睡在一张床上的好朋友?”
商宗故意拖腔调,深眸含着审视,“这么说,我们也可以算是好朋友。陆承羡是你从前的好朋友,照这逻辑,我们是不是也能一起睡?”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新头像都给你画了欸,是你自己不换的。”
商宗单臂搭在她的小腿上,语气慢悠悠:“白底上草草几笔棕线条,确实,细看能看出是一头牛。"“还不是你那次弄得我浑身无力,又非要我五分钟内画出来,我没办法,只能靠抽象派救场了!”梁惊水忿忿地锤了他一下。
商宗挑眉:“嗯,那你帮我换上吧。”这份突然的配合,怎么看都透着蹊跷。梁惊水满腹狐疑地解锁他的手机,点进微信,第一眼就看见唯一置顶的备注:“大陆嫩草”。港城老牛吃大陆嫩草。
这标题狗血得堪比三流小报的午夜专刊。她别开眼,不吭声了。
麻利地从商宗身上爬起,双手攥紧成拳,想要快步溜出他的视线。
商宗盯着她那红得滴血的耳根,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笑意里盛着如金秋红叶般浓烈的深情。他从后面唤她,半是认真道:“水水,下个月十号,陪我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