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稀松平常,波澜不兴,像普通好友间的客套。
梁惊水微笑着表达了喜欢和感谢,双腿优雅地交叠,奥赛鞋不经意间滑落。
暗角里,玉色脚踝纤柔可见,悬在他裤腿边轻轻地晃曳。
商宗的目光始终没有飘移,专注于自己的话题,却在她足侧彻底贴近的刹那,声音静下去。梁惊水被当场抓包,却毫无心虚之色,抬眼看向商宗时,眼神轻转,瞬间换成少女般的懵懂,仿佛对情爱毫不知情。
那种介于天真和深沉之间的暗示,比真实的勾引更引人沸腾。
夜色氤氲,商宗眉宇线条一如平日,只是静静看她,他的眼神带着探入感,似能在她肌肤上触抚游弋。梁惊水半眯着眼,眸光透着某种浓稠的情绪,像蜜般缓缓流淌。她抿了抿唇,不知为何胆量激增,话音里夹着年轻女孩特有的嗲气:“商宗,你帮我戴一下耳环嘛。’商宗哭笑不得:“怎么今天这么喜欢撒娇?”"当是回答你刚刚在耳麦里的提问,我一个人的时候
梁惊水的手指勾住他的领带,微微一拉,强行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靠近他耳侧,温声呢喃:“会想你.....商宗,我会好想好想你。
下一秒,她看到男人的目光骤然暗沉如暴雨将至的天空,手掌拖住她的后腰,将她毫不犹豫压向车座的柔软处。梁惊水下意识想偏头,却在他指尖的微微施压下,不得不安分地将脸侧向一边。
耳环冰冷的金属触碰到她的耳垂时,她脸红如熟透的苹果,那细微的凉意非但未能浇醒理智,反而连耳鼓都在跟着心跳共鸣。
商宗手里的动作不急不缓,每一个步骤都似在故意拖延,一下一下磨溃人的心志。
扣环咔哒一声合上时,梁惊水的指尖已不由自主陷进了皮椅边缘。
尔时有另一辆车经过,刺目的车灯透过车窗打进来,照亮了后座的空间。
那一瞬间,她从男人深灰色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耳环的光泽在昏暗中跳动,如同细碎的星光,一点点洒落进他的瞳孔深处。
商宗的目光停驻了一刻,似乎被那抹光芒分了神:“你现在看起来,很合适。’
光线一闪即逝,车内的空间骤然陷入更深的黑暗。梁惊水发现,商宗不喜欢在探索时主动询问,他更倾向通过触碰和感知捕捉她的反应,从中获得独属于雄性的秩序感。
整整一刻钟,她坐他怀里,周身沁着汗,双手虚顿地向后举起,轻轻抚碰他的下颌。
他像渡她欢愉的圣徒,即便忍得难受,眉宇的褶皱全程未退,却在她跃至巅峰后,低下头温柔地浅吻她的后颈。时间像偷来的。
商宗驱车送她回住处,途中没有要求她解释陆承羡的出现,也没有询问为何在他出差的半个月里对他变得冷淡。只是他提及那件事的寥寥几句间,话里透出,他早已知道陆承羡是她的前任。
梁惊水从二楼往下望,那辆轿车仍是在楼下停满五分钟,随后才缓缓倒车离去。
直至尾灯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恍然回神--她一向没有删朋友圈的习惯,或许是商宗翻她朋友圈时看到了什么。
所以走秀的过程中,他通过耳麦,说他嫉妒陆承羡。梁惊水心怦怦地坐回床上,拿起手机。她翻到2013年的朋友圈,跨年夜的情侣九宫格映入眼帘,只看了几秒,胃里像被狠狠搅动,恶心感层层叠叠地涌上来。
系统提示:[删除该朋友圈?]
梁惊水几乎是急切地戳下[删除]。分手那天,陆承羡气息平和,坦然告知他与她恋爱的真实原因。他通过人脉圈查到她与蒲州单家的血缘关系,随后精心策划了一场长达两年的“跳板”计划。单家长女单雪潼虽私下追求开放式关系,但作为单家唯一有望继承家业的人,她需要一位相貌端正、智商卓越的高智人才延续血脉。
而梁惊水不过是陆承羡与单雪潼联结的跳板,在被蒙蔽的谎言中虚耗了整整两年。
从那以后,梁惊水彻底划清了与陆承羡的界限,不允许他以任何借口再介入自己的生活。而现在,他正在犯她的忌讳。
屏幕的白光映在她脸上,显出笔笔中锋的姿媚眼廓。陆承羡发来的消息没有文字,只有一串谷歌地图地址,点开后,是上海街221号。
她现在的住址。
梁惊水沉默片刻,拿起手机走到楼道尽头,拨通了商宗的电话。
“我应该暂时不能住在这里了。”她低头盯着脚尖,声音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