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回到工作室的时候,苏嘉航又在他桌边瞄来瞄去,李丰苦口婆心劝他:“你别在他桌前看来看去的,他不喜欢。”
这几天他在家陪奶奶过圣诞节,请了假没有过来,自己工位边的椅子也不知道被谁挪到公共桌前没有复位。
带滚轮的椅子拖拽起来方便,他手搭在椅子的头枕上,将自己朝着他工位前一推,椅子直线前进最后撞到苏嘉航的后背,他猛地回头看见是沈知韫,灰溜溜地跑了。
李丰看见沈知韫黑这张脸,劝他:“一大清早别生气。”
李丰知道沈知韫不喜欢别人窥探隐私,但他从小在国内的普通家庭长大,父母对孩子掌控欲是极强的,小时候甚至还会偷看他的日记本,这些事情他渐渐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被苏嘉航这样偷看一下,他觉得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知韫打开电脑,将自己大设计课的作业工程文件找出来,李丰看见他又在调整模型:“教授不都说你的可以直接交了嘛,你还改啥啊?”
沈知韫:“跟许颂章下战书了。”
李丰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沈知韫这么不开心呢,原来不是因为苏嘉航,是因为许颂章。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李丰叹了口气。
沈知韫蹙眉:“你在说什么?”
许颂章这名字大概率是成为了沈知韫的逆鳞了,李丰哪敢提这个名字。只得转移话题,语气里是佩服:“我要是你教授说可以通过,我打死都不会再改了,直接交了完事。学霸就是不一样。这建筑再学下去我人都快吃不消了,你说教授一天到晚怎么有那么多疑议?”
同样的抱怨在建筑院的大楼里每天都会响起无数遍,但每个人最后还是咬着牙坚持下去。发誓下学期大作业一定要提前开始准备,绝对不会再在ddl之前疯狂通宵,然而狗改不了吃屎,下学期还是照旧。
“学不死就往死了学。”沈知韫这话听着不像安慰。
“我真的快要死了。”李丰往椅背上一靠,双击点开工程,一看见CAD界面他就开始两眼发黑。
沈知韫盯着电脑屏幕,没有分给他视线,但还是回答道:“不会的,死前会回光返照人会有干劲的。”
李丰哭笑不得:“你嘴巴今天跟淬了毒一样,说话让我心寒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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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知韫打过赌之后,许颂章在专教待的时间变长了,就连林悦都回去了,许颂章还在专教。今天的组会又在齐辉像机关枪一样全组扫射了一遍之后才结束,林悦照旧抱着手机哭着给妈妈打了电话,或许是因为马上要元旦了,林悦今天哭得比寻常更久一些。
华灯初上,鹅毛般的雪花在橙色的路灯灯光下像是镀了一层金色。一到冬天整个城市似乎都慢了下来,行人步履匆匆,街道上的除雪车来来回回工作着,街道寂静。
桌上为了熬夜而买的咖啡已经喝完了,腰和脖子就像是才手术安装上去的一样,酸痛不已。
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锻炼。许颂章把文件保存好,揉着腰在离开前先去了趟厕所。
上完厕所出来,稍微站起来走动一会儿,身体的酸痛感也随之减弱了不少。
她干脆像是平常运动前做热身运动一样,放松着四肢。在一阵酸意之后,身体开始变得轻松。
沈知韫在抽烟,结束后便看见许颂章伸直手臂转动身体像个小风扇似的在锻炼身体,他笑:“我得站远点,不然要被你扇感冒了。”
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许颂章闻声朝后看,看见是沈知韫后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刚才那话很像他会说的。
“还没走啊?”沈知韫没听见她的回答,但不妨碍他继续和她说话。
建筑院的学生衣柜里几乎都是耐脏的衣服,黑白灰是常态。就但从沈知韫的衣着上来看,他家境应该好,就连最普通的连帽卫衣都是大牌。
“你怕了?”许颂章停了运动,反问。
怕她努力用功,到时候他会输掉。
建筑院的整栋大楼采光做的特别好,四周都是玻璃窗,快速发展导致首府的夜空不管什么时候都灰蒙蒙的。
外面的夜景也不算多好看,沈知韫看了看楼外,表情若有所思显得整个人很认真:“但有些差距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
可说完,他自己破了功,率先笑了出来,但他笑不是笑自己,而是笑许颂章听见这话后有些愠怒的小表情。
臭美又嚣张,可偏偏有实力,自大就变成了自信。他大概是小时候不管做了多小一件事都会得到家长表扬的小孩,物质和精神都富足。
许颂章在没有进入大学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努力和天赋并存的学生,家里人虽然不求许颂章当个多了不起的人,不要求她凡事都要争第一,但要求她做事必须要尽全力,在自己能力范围里做到最好。自律和努力就成了许颂章长久以来取得好成绩的基石。
沈知韫还等着许颂章反击自己,可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生气了?”沈知韫双手抱臂跟了上去。
许颂章没好气:“笨鸟先飞。”
原本还打算回寝室了,许颂章想了想还是再多努力半个小时。
沈知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