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既是公平,也是不公。
每个人都有追求力量的资格,但同样的努力所换来的回报却有着天渊之别。
但他从不在意弱者们的痛楚和悲切,就像他明知自己的儿女关系不和,却始终选择旁观一般。
早出生七年的儿子,在他的言传身教下,对力量的追求与他如出一辙,而对那个年幼的、需要照顾的妹妹有着几近本能的冷漠。
并非出于仇恨,而是单纯地,他看不到那个幼弱的妹妹与自己追求的力量有任何关系。
但由于血缘的牵绊,他无法彻底摆脱这个妹妹的存在,无法像自己那样甩脱弱者的聒噪,于是那份冷漠便逐渐转化为了厌恶。
如果她早出生几年,至少和她的兄长一起度过那段同为“弱小”的时光的话,或许两人的关系还能有所改善吧。
不过说到底,他并不关心这些琐事。
但他并非什么都不在意。
他很清楚,自己绝非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既然他目空一切的资格来自于力量,那他就理应尊重那些与自己一样拥有力量的存在。
就比如眼前的妻子。
他欣赏这个女人。
她与他一样同为法师、来历神秘、只知道故乡已经沦陷,却依然坚韧不拔。无论是实力还是性格,她都无可挑剔,有着令人折服的强大。
这样的女人愿意服从自己,履行身为妻子的义务,他自然也会完成作为丈夫的责任。
所以他并不在意迁就她的意见——只要那是正确的。
但……
“回答我,你到底在在意什么?”勇者的父亲皱眉道。
儿子的天赋不算卓越,尽管没有去王都学院浪费时间,在他的直接教导下少走了许多弯路,但实力与自己当年相比,也不过相差无几。
虽然奥术师这一职业的特性是厚积薄发,但比起那些终转的怪物,那众人交相称赞的长子,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
即便如此,他的长子仍足以承载子爵家的荣光,甚至可能让家族更进一步。
“他是你我一起培养出来的。包括他没有选择战斗法师之路,而是成为更侧重知识之力的奥术师,这也是在你的建议下决定的。
“现在,他成功完成了试炼,证明了自己有踏上殿堂的资格。五年、十年,再不济二十年后,他就能成为殿堂,而我甚至能步入终转——”
在男人咄咄逼人的质问下,这名来自纯白之月的女子闭上了眼睛,月白色的瞳孔隐藏在微垂的睫毛之后,眉宇间显出一丝疲惫。
见到她这副模样,勇者的父亲也停顿了一下。
“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略微收敛了自己的语气,但声音依然低沉有力。
“…性质不对。”
良久,勇者的母亲终于重新睁开眼睛,声音轻得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他确实做到了最好,我也这么认为……可是……”
她顿了顿,月白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不安。
“无论是你,还是他,都对不上……”她喃喃自语着,低下了头。
“歌谣里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逐渐低落,最后化作一句自我质疑般的叹息:
“难道…是我错了吗?”
与纯澈的月瞳不同,那斑驳的紫发在她阴郁的自语中更添几分暗沉。
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妻子,勇者父亲的眉头深深皱起。
忽然,他转头看向墙壁的方向,尽管室内布有隔音法阵防止偷听,外界的动静却无法逃过他的感知。
“怎么回事?”
【见到勇者的房间,十四王女是否选择质问?】
1.是?
2.否
D2=d2(1)=1
对归来的勇者——
【父亲的态度】
D65+30=d65(12)+30=42
【母亲的态度】
D60+40=d60(5)+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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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非常抱歉!因为事先没收到大小姐回来的通知……”
“没,没事的,王女姐姐,我用魔法打扫的话很快就——”
在见到勇者的房间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一看就知道已经长时间没打扫过后,十四王女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
她直接找到了女仆,神色冷然,开口便是质问子爵的所在。
她的怒气并非无理取闹,而是有着充分的理由——被王族亲自授予爵位的勋爵,竟然在自己的家中遭到如此冷落与忽视。这不仅是对勇者的羞辱,在某种意义上更是对王室的轻蔑与挑衅。
简单来说,王家认可的人,你凭什么不认可?
面对愠怒的王族,女仆自然不敢阻拦,虽然她们确实接到过命令,不用清扫勇者的房间,但把责任推到家主和少爷身上,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只能不停地低头道歉。
闪鳞蛇同样也是出离愤怒,那寒冬的魔力甚至让走廊的墙壁都染上了白霜,但作为使魔,他不会违抗女王的意志,于是便散去人形,回到发饰中静待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