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所言极是,只是如今我既然已经成为了将军府的小姐,似乎再没有理由回到侯府去了。
不过嘛……毕竟血浓于水,我与你们终归还是有着割舍不断的亲缘关系。所以,初儿觉得理应回去探望一二。”
顾氏听完这番话,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略微松弛了一些。
见一见倒也无妨,反正只需想法子留住她多待些时日即可。
待到成亲之日过去,届时即便她说破嘴皮子也无济于事了。
况且,哪怕将军府再有心想挽回局面,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然而,当听闻后半句话时,她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只见顾繁初柳眉微蹙,娇嗔地说道:
“只不过像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回去着实不妥,倘若侯夫人当真希望我返回侯府,那就烦请派专人前来迎接于我吧。如此一来,好歹也能保住些许颜面。”
老夫人本欲说些什么,但目光触及顾繁初那冷若冰霜的神情后,心里顿时明了——这丫头显然并未被顾氏的说辞所打动。
于是乎,老夫人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顾氏一听到这个要求,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愕和不满之色,眉头紧紧皱起,嘴唇微张,眼看着就要开口断然拒绝。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与顾繁初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
顾繁初的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想法。
这一眼对视,竟让顾氏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寒意,原本到嘴边的拒绝话语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顾氏暗自咬了咬牙,心中虽然万般不情愿,但理智告诉她不能拒绝这个要求。
毕竟,后面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如果此时因为这件小事而闹得不愉快,恐怕会影响到整个大局。
想到这里,顾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
最终,她强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着顾繁初说道:
“好,那初儿你就在家安心等着吧,娘亲一定会派专人隆重其事、风风光光地把你接回去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顾氏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还是心有不甘。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暂时忍耐下来。
达到了目的,她也就不再顾虑,带着满意的笑容起身离开了。
等人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老夫人这才满脸狐疑且满心忧虑地开口问道:
“初儿啊,你心里头明明白白知晓你那娘亲居心叵测、心怀不善,可为何却还是应承下来要回到侯府去呢?”
以老夫人的阅历和洞察力,自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瞧出其中端倪。
顾氏选在此刻提出接人回府,多半与孟禾婉再过几日便要被遣送离开之事存在千丝万缕的关联。
然而面对老夫人关切而焦急的询问,初儿却是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回应道:
“祖母您尽管放宽心便是,孙女我既然已经清楚知晓她们没安好心,自然就绝对不会让这些人的阴谋诡计得以得逞!”
说话间,初儿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光芒。
自己早已精心筹备多时,连毒药都已然备好。
此次若不能前往侯府,只怕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会付诸东流,更别提将那致命的毒药施加于孟禾婉身上了。
想到此处,初儿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只待时机一到,便可给予那些心怀鬼胎之人沉重一击。。
“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老夫人眉头紧蹙,满脸忧虑地问道。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孟禾婉如今恐怕是打死都不愿嫁给那位三皇子的。
想到此处,老夫人不禁长叹一声,
“唉,我实在不愿意把我的亲生女儿想得那般不堪,但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算看透了,有些事情并非我不想便能当作没发生过啊。”
一旁的顾繁初微微垂首,轻声附和道:
“是啊,祖母。您瞧瞧他们平日里对孟禾婉宠溺到何种地步,又怎会忍心让自家的掌上明珠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受苦受累呢。
而我恰好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如果能由我代替孟禾婉出嫁,于他们而言,岂不是两全其美之计?”
说这话时,顾繁初的眼眸始终低垂着,恰到好处地掩饰住了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听到孙女这番话,老夫人的心愈发揪疼起来,同时一股无名怒火也在心头熊熊燃起。
她怒不可遏地斥骂道:
“她莫非是发疯了不成?竟然胆敢蔑视当今圣上!要知道,这门亲事可是陛下金口玉言亲自所赐下的,她怎能如此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顾繁初心知肚明,若不是孟禾婉胆大妄为,又怎会出现今日这般棘手的局面呢?
“无妨的,祖母您尽管放宽心便是,孙儿向您保证定会护自己周全,不出几日,初儿必定能毫发无损、平平安安地归来!”
顾繁初深知祖母心中忧虑,赶忙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并连连做出承诺,如此这般,才使得祖母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