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无意冒犯郡主,还望恕罪。”
时今晏收敛了打量的眼光,轻声说道。
腰间的伤口还在流血,那些追他的人现在定然还在全城搜索,这将军府戒备森严,他们应当不敢进来。
自己今日也是大意了,才会让那些人伤了自己。
淡淡的血腥味从时今晏身上传来,顾繁初以前在山里跟着养父打猎的时候,对这味道极为敏感。
“你受伤了?”
顾繁初脸色一变,忙丢开手中的弓箭,走到时今晏的身前。
男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腰部,靠的越近,血腥味越重。
因为一身玄衣,所以看不到鲜血的颜色。
“你怎么受伤了?琥珀,来帮忙把时大人扶到屋里去,秋棠,去把我的药箱拿到屋里来,小声些,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
顾繁初说完,就要上手去扶住时今晏,男人却是一躲。
“我可以自己走,顾小姐前面带路就好。”
他躲避的眼神让顾繁初一愣,随即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反应过来,立刻脸色潮红,捂住自己的胸口。
自己忘记了,因为嫌热,所以她穿的十分清凉。
现在被时今晏这个外男看到,保不准心里还会觉得自己行为放浪。
顾繁初转身,快步的往屋子里走。
一边的秋棠也发现了自家小姐的不妥,狠狠的瞪了一眼突然出现的时今晏,然后立马跟了上去。
只有琥珀在后面恭敬的等着。
身后的时今晏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忍不住牵出一抹笑意,脚步也跟了上去。
等进了屋子,顾繁初快步的进入里间,套了一件月牙白的芙蓉花绣外衫,又让自己平复了一番,才走到外间来。
时今晏已经坐在椅子上,而秋棠也把药箱给带来了。
有了灯光的照射,顾繁初才发现时今晏的不妥。
原本她还以为,他还有精神调侃自己,那定然没有太严重。
可是现在的时今晏脸色苍白,一滴滴冷汗从额间浸出,薄唇紧抿,一副忍受的模样。
这副样子,跟她第一次见他倒是差不多。
顾繁初收回心神,快步的走到男人面前,蹲下身子查看腰部的伤口。
因为穿着衣服,又有腰带遮挡,她并不能好好的查看。
“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深不深。”
顾繁初此时是一个医者,并未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
但一边的秋棠可就紧张了:“小姐······这不妥···”
小姐日后还要嫁人,时大人一个外男随意进来就算了,若是小姐再看了他的身体,若是传出去,更说不清了。
时今晏低头,便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因为刚刚练弓的原因,所以头发上的珠钗全部都去掉了,只剩下一支简单的白玉簪子束着。
现在于她来说,自己只是一个病人。
“都这时候了,管他什么妥不妥的,秋棠,你去准备些干净的热水。时大人?”
打断了秋棠的迟疑,她立刻吩咐去做其他的事情,而发现男人没有动作,有些好奇的抬头看向男人。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因为太过于专心,根本来不及收回去。
“怎么了?···”
顾繁初疑惑。
“没事,那就麻烦郡主了。”
时今晏收回眼光,眼皮微阖,遮住了那丝奇异的光芒。
然后快速的动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再解开外衫,碰到里面的内衫时,微微顿了一下,但下一秒还是解开了。
她第一次救自己的时候,早就见过自己的身体了,现在还扭捏什么呢。
一副健硕的上身出现在顾繁初眼中,不过她并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毕竟医者眼中,男女平等。
等看到男人身上的伤时,才知道他这人的忍耐性有多好。
那是一种特别的伤口,整个刀口有一只手指那么长,但一看就不是匕首造成的。
因为切口不整齐,还是歪歪曲曲拉扯的样子,连里面的肉都扯的能看到。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时大人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上一次也是,这一次你命好,还是遇到了我,不然,你得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顾繁初一边仔细的检查伤口是否有其他的杂质一边碎碎念道。
心中却佩服时今晏是条汉子!
她动作并不算轻柔,能明显感觉到她触碰伤口是男人颤抖的身躯,但他就是一声不吭的熬着。
“小姐,可要奴婢帮忙。”
一边的琥珀看到时今晏这么严重的伤口,又见顾繁初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怕她难以接受,上前询问道。
“好,你去帮我找一根针线来。时大人伤口太大了,我得把它缝起来。”
顾繁初根本不觉得自己双手沾满了血迹有什么不妥,听到琥珀说这话,嘴上对她安排着,手上动作依旧没停。
“缝……缝起来?”
琥珀惊讶的看着顾繁初的脑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时今晏也惊讶,他第一次听闻。伤口还可以用针线缝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