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说到做到,他干脆直接住在祝庆东外公家,每天早上就去埠山镇政府上班,每天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富达磷矿溜达一圈。
下班之后,再去富达磷矿转一圈,确认封条完好。
赵金生气得砸了办公室道,“这混蛋是公狗撒尿啊,天天来!”
埠山镇党委书记殷德民是老狐狸,早就知道了事情经过,也知道叶墨珲这人不好对付,干脆避而不见。
史凯在叶墨珲这里吃瘪,看到叶墨珲也怕了。
先前区里颇多传闻,说这位副区长待不久就要走的,谁也没把他当回事。
而且,他是从部委下来的,大家都认为部委下来的人,都是调门高,不接地气,谁知道他拳头这么硬,上来就挑骨头啃。
这埠山镇的矿场,大大小小的通报不计其数,没人会去较真。
现在这些当官的,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干几年换个地方继续干,何必去触碰前任的利益呢?
谁知,叶墨珲自己亲自上了,还先就挑了洪曙光外甥的矿场开刀,下刀真够狠的。
所以,不敢怠慢的史凯,只能每天也跟着叶墨珲,带着一群安监队的队员和派遣人员一起,到处跑。
叶墨珲也不翻旧账,不听那些老太婆裹脚布似的前因后果,只是对照着市里查出来的问题清单销号。
是关停,还是整改,一桩桩一件件地盯着落实。
叶墨珲的这番动作,周善民和卫仆东都听说了。
周善民觉得,叶墨珲认真落实自己的要求,的确干得不错。
卫仆东是觉得,叶墨珲做事情有一股子韧劲,他很欣赏。
在渤江干事,就像是在一个怪圈里。
没有一股子锚定目标不放松的狠劲,一般人干不成事。
卫仆东知道,叶墨珲一心想要把台星厂搬去渤东园。
为了这件事,他可以绕弯路,打硬仗。
到了卫仆东这个年纪,也还会想干点事业。
这些年被张勤民压着,他心里又怎么会没有想法?
结果来了个周善民,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但叶墨珲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
许是自己日渐老迈,少了从前的激情。
又经历了太多江湖险恶,知道仅凭一己之力,终究是无可奈何。
立志不难,笃行才难。
到了他这个年纪,看到年轻人还怀有理想,其实是一件很欣慰的事。
看透了官场浮沉,才会知道初心的可贵。
官场是个巨大的名利场,太多人踏进官场,在名利追逐中迷失了自己。
他看着自己墙上挂着的“天下为公”四个大字。
出了会儿神。
彭红杏到卫仆东办公室汇报工作,卫仆东问彭红杏,“叶区长的在渤江住得还习惯吗?”
彭红杏听卫仆东提起这事,就说,“叶区长已经把那套公寓退了,十一之前。”
卫仆东哦了一声道,“是吗?”
彭红杏应了声是。
卫仆东嗯了一声说,“他倒是谨慎。”
彭红杏汇报完了工作,倒不知卫仆东这么一问是什么意思。
卫仆东打了电话给叶墨珲,对叶墨珲道,“墨珲,这几天辛苦了,过几天你要去京城出差,有些事情,我还想请你帮忙落实,明晚,我让红杏安排一下,请你吃个便饭,如何?”
叶墨珲答应了。
去赴卫仆东的约,地点在一处住宅小区的别墅里。
门口候着的不是余章平,而是机关事务管理中心主任彭红杏。
看到叶墨珲来了,彭红杏热情地迎了上来,引他上楼。
楼上只有卫仆东一个人等着。
彭红杏问卫仆东,“领导,上菜吗?”
卫仆东点了点头说,“上吧,简单点。”
彭红杏答应说好。
上了菜,菜色极其精致。
彭红杏为二人醒了酒。
卫仆东道,“我酒量不济,我们今天是私人会面,就喝点红酒吧。”
叶墨珲恭敬道,“都听您的。”
卫仆东于是让彭红杏上酒。
二人要谈的是私密的事,彭红杏不方便听。
她很知趣,一直在外头候着。
卫仆东与叶墨珲两个人说话,很坦诚。
卫仆东道,“墨珲,你来了之后,我肩上压力轻了很多,我敬你。”
叶墨珲举着杯子,恭敬地放低了杯沿,同他碰杯,他说,“感谢卫区长对我的关照和包容。”
两个人都喝干了第一杯。
开场第一杯酒之后,二人的话自然也就更容易说开了。
卫仆东问,“在渤江,要干成一件事,是不是很难?”
叶墨珲点了点头说,“是的,按照规章办不成事,头疼。”
卫仆东听了大笑。
他对叶墨珲道,“是啊,凡事如果光靠规章制度就能办成,那么刑法只要在那里,世上就应该没有罪犯了,规章是规章,人总是倾向于突破规章的限制,但也有人愿意为社会发展进步而做出努力。”
叶墨珲点了点头。
卫仆东道,“在渤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