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暗中的苏氏,赵敬德吓了一跳。
“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怎地也不点灯。”赵敬德说完,便皱眉喊人点灯。
房间亮了起来,赵敬德看到苏氏是从未见过的憔悴模样,眉头不禁皱了皱。
“夫人,你是哪里不舒服?可请了大夫?”赵敬德坐到苏氏身边,想要伸手探她的额头,却被她躲开。
“心里不舒服,大夫治不好的那种。”苏氏却揉了揉太阳穴。
赵敬德皱眉看着苏氏,本能地想要离开。
“夫人,你……又怎么了?”赵敬德揉了揉手指,暗自琢磨着计划是不是要提前了。
“没怎么,只是想问你,苏琪究竟是谁的女儿?”苏氏扭头盯着赵敬德,“你别想找理由,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赵敬德起身看着苏氏,“你就算不喜欢琪儿,也不能如此说她。”
“李大夫就在京都,他说是你让他说我怀了双胎。”苏氏再一次问赵敬德,“是要我全部说出来,还是你来说?”
“夫,夫人……”赵敬德听到苏氏说到李大夫,心里不由得一慌。
“说吧!”苏氏盯着赵敬德。
“我,我知道夫人极想要个孩子,那会儿夜里时常做梦,所以……所以才让他说这话的。”赵敬德说的话和李大夫说的倒是一致。
“那苏琪,究竟是谁的孩子呢?”苏氏再一次问道。
“是,是我一个同窗的女儿,夫人生产的时间与他夫人生产的时间相同,他夫人难产而亡,他一个男子……我不忍心,便把孩子抱到了夫人身边。”赵敬德的目光有些躲闪。
“你可真是好心,那你的同窗呢?”苏氏盯着赵敬德,“他在何处?”
“没了。”赵敬德只觉得额头都要渗出汗来,自他娶苏氏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满京都,又有谁能像她那样,家里只有独女的。
虽说赘婿难听,可是没有岳父岳母的赘婿,却是未来可期。
好在,他确实有这样的一位同窗,区别是,同窗夫人因难产一尸两命,而同窗也因此心碎神伤,没几年就没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从来不跟我说?”苏氏冷冷地看着赵敬德。
“我,我怕夫人说琪儿是不祥之人,因此……”赵敬德扯出一抹苦笑,“都是为夫的错,夫人怪,就怪为夫吧。”
“老爷,你可真会办事。”苏氏咬牙道。
赵敬德的解释无懈可击,苏氏也未必全信。
“当年也是一念之差,夫人想要怎么罚都行。”赵敬德低着头道。
“之前的事,我便不追究了,但是苏琪,我不可能再认她当我的女儿。”苏氏冷言道。
“夫人不可,琪儿在侯府长大,您不认她当女儿,她,她这一生……再说还有平远侯府,平远侯府又岂会再娶她?”赵敬德赶紧说道。
“老爷,我白白养了她十四年,还要顾及她的一生?”苏氏看着赵敬德,“骗人不成她爹娘对你有救命之恩不成?你竟对她如此维护?”
赵敬德也知道,自己对苏琪太过宠爱,事情又如此暴露出来,苏氏难免会起疑心。
“只是夫人,她,爹娘都不在了,您不认她当女儿,她该何去何从?”赵敬德可怜巴巴地看着苏氏。
“老爷若是舍不得,那便与她一起走,我相信以老爷对她的疼爱,她的日子应该过得不会差。”苏氏说道。
“夫人实在不接受,便让她去赵家,只是夫人也要想想,这件事情若传出去,只怕于夫人的名声不利。”赵敬德说道。
苏氏看向赵敬德,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不如,收她为养女,如何?”赵敬德轻声道,“只是给她一个身份,这也是夫人宽宏大量。”
“老爷真的是能言善辩,你以为我在乎这些名声吗?”苏氏闭上眼睛,“我累了,老爷还是去馨桂院,把该说的话说了吧。”
“是,为夫这就过去。”赵敬德缓缓站起身来,朝苏氏行了一礼,才朝门外走去。
走出院门,一个丫鬟提着灯笼追了过来:“老爷,夫人让奴婢送你去馨桂院。”
赵敬德瞟了那丫鬟一眼,居然只是个三等丫鬟。
“好,有劳夫人了。”赵敬德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天边只有寥落的几颗星子。
到了馨桂院,苏琪看到赵敬德过来,不由得脸上一喜。
“爹,您都好几天没过来看琪儿了。”苏琪上前扶住赵敬德。
“老爷,夫人说,该说的话您可莫忘了说。”提灯的丫鬟朝赵敬德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爹,说什么呢?”苏琪瞟了一眼那丫鬟的背影,没好气地说,“娘不会又要把我送到静心观了吧?”
“进去说吧。”赵敬德把所有的丫鬟都赶到了外面,父女俩进了屋,他才道,“你娘,永远都不会再把你送到静心观了。”
“真的?”苏琪喜上眉梢,“爹,还是您有办法,只是早几日便好了。”
宋昕雅出阁,苏琪还是很想去的,国公府嫁女,想也知道那阵仗有多大。
“早几日晚几日都一样。”赵敬德坐到了桌旁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