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将军之死,其实还有云家主的助力。”杜阳忽地将此事说出,并很是漠然的看向她,只等她的反应。
果然,云紫沐满脸惊讶,甚至是吓得浑身发凉起来。
云紫沐如今还小,坐不上家主之位,自是没有如此名分,遂而那所谓的‘云家主’,便就仍是云行。
“你说什么?”
如此真相,她自是不敢信的,可杜阳先前还是大师兄的时候,门中就言传,他是绝对不会开玩笑的,哪怕是现在,怕是也不会。
云紫沐一瞬将能够否认此事的希望放在了云逸的身上,可目光移过去之时,却得到了对方点头肯定的意思。
“不会的,爷爷怎么可能这么做?”
云行向来宠爱她,显然她如今这般样子也是他宠出来的,那如今又如何让她相信……
“当年云家主利益熏心,其实是他贪婪鹊山的宝物,与西荒中人做交易,却遭到了背叛,云大将军才败下阵来,并非是死于沙场之上。”
杜阳知道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么多,而当初云逸杀死云行之后,二人也曾坐在此处聊过此事,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告知她。
深知她绝无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此事,遂而杜阳将云行留下的最后一封信件交给她。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从西荒传回的信报,云大将军上鹊山后,一万飞云卫随之一同死在了里头,无一人生还。
飞云卫当年正是云家在云城中挑选出来的一支精锐,而那一战之后,飞云卫也在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至于云紫沐为何深觉在云城中失去双亲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只因从小到大,不管是家宴也好,还是在城中的阁中宴会,她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虽说爷爷就是云家家主,是云城中最能说一不二的人,可再如何也受不得他人的指责,童言无忌,她当初被如何指指点点的,也只有她一人能够体会。
可她一直以来都以为父亲是被爷爷派去迎战才赴死的,带着当初的那支钟离军,战死沙场。
所以在她的眼里,是云行将她父亲逼至绝路。
以往觉得父亲是为了护下中原,护下她,才选择答应此事的。
可如今看来,并非。
她虽痛恨云行,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当初明知是一场死战,却还是要为了赢下来而不顾危险,将他父亲派出去。
可如今却得知他因为贪欲,只因想要得到鹊山的宝藏,便就这么做了?
云紫沐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鹊山……是何处?”她的手不自觉地发抖着,问道。
“西荒,白原河的源头,鹊山山脉。”杜阳应道。
“山上有什么?”
“不知。”
“不知?!那为何还要派人去寻?”云紫沐的情绪再一次崩溃。
“鹊山的神圣,确实无人敢闯,但向来都外传里头是富可敌国的珍宝,遂而才会有人觊觎,而云行就是其中之一。”
云逸终于是将这些年来对家主的鄙夷都在这一刻说了出来,他向来不愿与云家人同流合污,也正因如此:“只因一时贪欲,他却不惜大哥二哥的性命,那样的人……早就该死的。”
云紫沐当初也只是下药,害得云行无法出面,一句‘声称病重’,她便就可以踩在他的头上,替父亲讨一个公道。
可如此看来,云逸果真才是那个真正想要杀他的人。
“可我如今与你漓幽阁而言,视如仇敌,我凭什么相信你?”云紫沐敛眸,云逸这厮的心机太过深沉,她当初在云城中都能被他算计一番,如今又如何保证。
“信不信由你,我今日出来已久,就先回去了。”
云逸也不顾她还在考虑,可他却也不担心她会不同意,周家传人可还在漓幽阁手上,周家当年本也算是云城中根基深厚的世家了,可惜后来不知是何原因,竟全数离开了云城,彻底失去了踪迹。
当初周家根基深厚真是因为他们世世代代都传承了一门外界无法匹敌的锻造术,若是得到了周家人的协助,那么用在战争上的那一批兵器,也将无人能敌。
而中原若是只有钟离军可出战,那么这一批兵器是不可缺失的。
鹊山在西荒地界,乃是守护西荒的神山,所以一直以来都神秘莫测,若是要争一个公道,云紫沐只能带兵攻到鹊山之下。
等云逸都走到了山脚下,云紫沐才追上来,看着他正上马车的身影,她大喊:“我应下你的合作,但除此之外,依旧。”
云逸坐在马车当中,敛眸,嘴角微微勾起了不小的笑容,他终究是算到了。
可他却没有半点表示,江炙驾着马车就走了,剩云紫沐一人还在那石阶之上,愣住。
“他这到底是听没听见啊?”她独自喃喃道。
而山门口,杜阳也下山恭送阁主来了,隔着数十个石阶,他却还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
“他听到了。”
说罢,杜阳回到云门中,云紫沐与离泽在门中住了几日,便就回了云城。
清一楼中,奕忧怜已在此处住了两日了。
可见她回来之后,花了许多时间休息,司空也问过狼王,说她为何看着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