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院子中,三人正准备用膳,鬼王却发现阵法有所感应。
“怎么了?”阿怜见他神色紧张。
鬼王不说话,只是一挥手,阵中景象一瞬便就映在眼前,阿怜与四耳转眼瞧去,只见阵法当中,夜允川独自一身闯入,周围阵法转动,攻势越来越大,他也从一开始的得心应手,到逐渐吃力。
雪醉林地阵法千变万化,不仅这林中的一草一木都可在阵法的加持下随意变幻,且阵中的攻势会在观察到闯入者的修为之后逐渐加强,以此来逼破来者离开,不要妄想闯入林中。
可画面当中,夜允川像是怒极,一身怒气,出手间几乎是章法杂乱,毫无规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身上已有数处被林中竹叶所伤的伤口。
阿怜看得那叫一个心里一紧,她皱眉,不敢将心中所想透露在面上,只能强压心中思绪,不断地祈求他能知难而退。
先前都还未见他这般下定决心地要探个究竟,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她不禁起疑。
鬼王敛眉,瞧着她的反应,而后故意问道:“小丫头,救不救?”
阿怜敛眸,不再看那林中画面,垂眸便就继续用膳,假装不在意地道:“硬闯雪醉林,全凭前辈如何处置。”
还未等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鬼王便就嘴角一勾,心中起了玩弄地意思,挥手便就调动了阵法地变幻,引得夜允川再一次受伤。
林中竹叶纷纷飘起,扬在空中,自阵中盘旋成一道全方位无死角地屏障将他围住,只见他再如何挣扎也只能眼瞧着这包围之势逐渐缩小,随后便就只见他消失在了画面当中,随之而来地就只有他地惨叫声。
“等一下!”奕忧怜猛然起身,喊停了鬼王。
其实除她以外其余二人也知晓她方才虽只是装作用膳地样子,实则紧张到一口饭菜都未吃得下去,而后便就忍不住地阻止了鬼王的‘黑手’。
她还是没忍住,鬼王偷笑,看戏的样子惹得阿怜浑身不自在,无奈地叹息之下,她往院子外跑去,鬼王也连忙制止了阵法地运转。
还沉在乏力当中地夜允川也反应过来,只见周身的灵气也都逐渐退去,他抬头一瞬,一抹灰色的身影便就从远处逐渐跑来。
“夜允川!”奕忧怜见他无力地半跪在地上,便就急忙也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她转眼一看,他的周围都是掉落在地上,沾着血迹的竹叶,她便就满是心疼地安抚他:“如何?可还能走动?我带你去疗伤。”
“阿怜……”夜允川却一把使尽力气抓住了她的手臂,抬眼间,他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真的…是你吗……?”
他的一双含情眼中涌上了泪水,泪光闪烁之际,一抹细小的血迹从他的嘴角落下,若非是见到她,或许他便会一直憋着这口气,直到他闯过此地的阵法,若非如此便就是战死在此处为止。
只有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才会毫无忌惮地露出自己的弱点与伤势……是对她的信任与依赖。
“是我……”阿怜见到了他眼中的不可置信,是那种绝望之中的一丝希冀,她心中难忍对他的心疼,“是我……”
“阿怜…你知不知道…我…我有多想你……”听到确切的答案后,他终于是忍不住地哭出声来,抽泣间,热眼盈眶,几乎是看不清楚她地模样,“我…真的…以为…以为你……”
他以为她死了……
他以为自那一夜之后便就此失去了她……
可是话到嘴边,他没敢说出来,因为盼着她好,所以不想说出口。
阿怜也红着眼,捧着他的脸,看着他失声哭泣地样子,自己心中也是疼痛难忍,她当然看得出他地情谊,她更清楚这段时间,他心中地煎熬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对不起,是我食言,是我不好。”阿怜也抽泣着说道。
回想起那日分别,在云城,她帮着离泽将夜允川从云家带出来的时候,云家门口,他便曾最后问过她一句‘我们还会再见吗?’。
而她当时说得是:‘若你平安回到西荒,我想……还会有机会’。
因为当时得奕忧怜便就已然下定决心,以刺杀云山乱为条件,拖住云家,也为中原引来得纷争,得以让他能够有充足得机会离开中原地界,且还将身边修为最高的皙寒生派给了他,也是为了能够护的住他,即便是在夜莺的追杀下,也保证他能够走出中原。
她算是独自一人为他打算好了一切,且在他被皙寒生暗中护送的时候,她也是独自一人承受住了中原各方的压力,解决掉了云家想要留住他的私心,同时也完成了他一直以来想要替云竹夫妇报仇的心意。
包括当时她亲自前去营救的丘木,也是因为她不愿放弃任何一个站在夜允川身边的人,包括当时她提前从漓幽阁送出去的纯熙,也是为了夜允川,他在后知后觉当中也意识到了,回到西荒这些时日,纯熙甚至还替他寻了一趟南王,试探了南王的立场。
看似好像水到渠成的一切,其实全都有她的算计,即便决定了赴死,她也依旧将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决不让自己精明失算任何一步。
为了夜允川得伤,皙寒生前来帮着阿怜将他给抬回了院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