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怜却也于此时再也忍不住那心中最直观的感受,那种极为不舍得一个人的心疼,她再也无法压抑,明明他所说的这一些话都是自己曾经心中想过无数次开口却又说不出来的话,他如此做事,又如此说道难道是真的如传闻当中的不负责任吗?
“后会有期,阁主大人。”随后一句道别,是他略微带着一丝玩笑之意说出口的。
说罢,他迅速松开了环抱她的手,而后转身离去,穿过院子的篱笆,外头是离泽将军牵着马匹在等候,他也是真的做到了头也不回的一跃上马,而后离开。
这一刻,不舍的感受如同汹涌而至的浪花,直至没过了她的整个身子,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目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掩的挣扎,明明是难舍难分的情感,他们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是因为她不想有所亏欠,一直以来也都是她一人死活要划分清楚这个界线,到最后却是他不愿她再欠下人情,是他亲自索要了报酬,只为了如她所愿。
往日的冷静与清醒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奕忧怜只觉得后悔是一瞬的事情,是她所愿,但又不是她所愿,只不过是一时的口是心非,却没想到真的走到了形同陌路,毫不相干的这一步,那这但时间以来的相识相知,难道就这么一拍两散,丝毫不作数了吗?
她曾想过自己能否狠得下心来做出这般决绝的事情,很显然并非是不能,只是看对谁,你若说阁主大人有人情味儿,那么这些年来的收钱取命岂不成了笑话,可每当面对夜允川的时候,她却又总是能够难得一见得软下心来,就像是这一切都只是她把玩的戏码,并非有过准确的答案。
可此时此刻含在眼眶当中的眼泪又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内伤疼哭的不成?
这样的话,就算是说出来三岁的孩童都不信,她又岂能找此为借口……只不过都是自己的借口罢了。
倘若是真的决定好了的,狠得下心来的,那么说出这番话的人就不会不是她了,到头来,看似还是她伤得更深一些,还是她成为了最后的受害者。
“那这段日子的相处……又算是什么……”
奕忧怜抽泣着,只觉心口的疼痛掩盖过了内伤反噬来的苦痛,他的一番话已然化作了一根又一根的银针,于此时,从她的咽喉往下游走,所到之处尽是刺痛。
犹如百只蚂蚁爬满心头,一口一口的啃噬着她的心头肉。
终是撑不住疲惫的身子,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紧皱眉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眸,不愿清醒,任由痛苦的窒息感包裹着全身,如同坠入深渊当中的无助感奔涌而出,再一次压倒在她的身上。
皙寒生此时终于是进来了,急忙蹲下身来搀扶着她,却也只是无能为力的感慨一句:“阿怜,你怕是不自觉之中也早已动了情。”
她哭不出来,或者说是她压根就不觉得自己应该为了此事而哭泣,所以只是因为伤感而抽泣着,满眶的泪水却也不见得再流下来,并没有世俗当中的那般大哭大闹。
“可是四耳,我明明可以很好的控制我自己的,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坚持与真诚打动了我……”她的声音颤抖得不行,“就在我将要习以为常的时候,他却收了手……”
本该以利益为先,无视感情的阁主大人却在这一刻也终于是败了下来,她承认了这段时间对他的改观,更是无法掩盖夜允川对她莫名的了解。
明明是她一直嘴硬的说辞,如今换了一个人,她却接受不了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
皙寒生一边看着她陷入无尽的深渊,神情无奈,但其实却早已走神,想其他的去了,果然,在中原待久了,他也还是逃不过老人言。
在云城城郊的百里之外,走左手边的官道就是可以通往枫城地界的方向,而穿过右手边的丛林,便是去往云门的方向。
而这片溪水与树林结合的风水宝地,地势平缓,还存留着稀疏的村落城镇,而其中便也藏着好几处东营的分桩。
从云门地界逃出来,彦柯作为北营主当然有的是法子找到最近的分桩落脚,而后便是替这位救出来的云门弟子疗伤。
两日过去,钟离月也终于是清醒了一些,不再陷入昏迷当中。
一旁的香炉中飘出的檀香,可以令人更加心旷神怡,彦柯见她伤势太重不宜奔波的样子便就干脆在此地等到她养好了伤再说。
此时的他也正端着药汤,还有一些粥食上楼,此地是一处半路上的客栈,往前不远处便又一座小城,而此地是必经之路,往日也不少客人,路过的城中人也都会在此歇脚什么的,生意自是兴隆。
楼下嘈杂的声音还是吵醒了梦中的钟离月,她微微睁眼,开始寻找自己的触感,却发觉自己不但已经逃离了那铁链的捆绑,还随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檀香的气味也都充斥着整个鼻腔。
这般的安逸,反倒是让她觉得不自在起来,想着便要起身,此时的彦柯正端着东西进门,瞧见她那般挣扎的模样,便就赶快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而后赶来扶她。
“你……”钟离月神情略显防备,而后垂眸便就看到了自己浑身上下包扎得仔细地纱布,在张望了屋内地陈设,就是普普通通的客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