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查过我的底,那你便一定清楚我受恩于二公子,而当年他们夫妇二人之死有蹊跷,至今未破,你也一定知晓我不会不管。”
她说着,眼里已然泛红,一句句的事实从她的嘴里说出,夜允川根本无可否认。
“而你当年在遇到钟离家主之前曾受恩于姜家小姐,可有错?”
“不错。”
“你在云家寿宴之前便已查到我与他们夫妇二人的渊源,是吗?”
“是。”
一问一答,阿怜的眼里是逐渐覆盖住所有的失望,几近透顶。
“所以你是因为知晓我会报恩于他们,会为此追寻当年真相而接近我?”阿怜的眼里闪着泪光,既是问题,那便是她还完全不愿相信,只求在他这里做最后的确认。
夜允川却沉默了,他的本意并非如此,现下也确定了正是三公子将她带走说了许多,不然见她此时的样子定然是刚刚得知。
“请质子作答。”她皱眉逼问。
“是……”他不敢有所欺瞒,“但也不完全是!”
奕忧怜微微勾起嘴角,一声冷笑,竟有种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的落空。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既是同族,便应当将心比心?”
当年的征战虽是两败俱伤,但终究是西荒被迫交出了一位世子,妖族自此之后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所以既为同族,身处中原之中更当互帮互助一些,而非抱有利用意图。
“不曾忘……”夜允川垂着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在被拆穿了谎言的那一刻,是无法抬起头来的。
“敢问殿下,你又可曾真的以真心相待?”阿怜的眼角充满了血丝,满心的伤感要用尽力气地压制。
夜允川却再次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算计到现在,究竟有无真心相待,又到底算是什么?
见他并无辩解,阿怜便只能让自己接受这最后地事实,嘴角却忍不住地颤抖:“还请质子将令牌归还。”
她声音也都随之颤抖起来,这次,他听得真切。
质子不愿归还,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可她地手却依然伸出索要,现在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若是当真要评理,他也占不到一丝好处。
“质子殿下,还请归还。”
她再一次地逼问惹得他心中越发的慌乱,心里是百般地不情愿,便就下意识地想要护住怀里的令牌,一手举起,护在了怀中。
阿怜敛眸,伸出的手翻转之间稍加灵力牵动,一瞬便就将他怀中的令牌给搜了出来,吸附到了自己的手中。
质子震惊,想要伸手挽回,却为时已晚。
阁主大人立于风中,握住令牌的手一个使劲,五指紧紧攥在一起,令牌就此化成粉末,上头的流苏也于此时掉落在地上。
秋风拂过,粉末却于她的指尖被吹散。
眼泪也与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划过脸颊,形成了一条又一条的泪痕,眼里却已然换上了透着绝情的阴霾,所有的伤感与失落也于此时被藏于眼底之中,无从探寻。
“今日是我真心错付,望日后你我二人,如此令牌,尘归尘土归土,不再相干。”
一句一句无一不透露着她的冷漠,阿怜只觉得这些字如同一根根银针,于无形之中从四面八方一同刺向了她的心,那种窒息的感受也与这时惹得她不禁大口大口地喘气。
“阿怜……”夜允川还想做最后的辩解,他不愿让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努力白费。
“还请质子殿下离开我漓幽阁地界,恕不接待。”
她的嘴角是用力紧抿的弧度,语气之是阁主该有的决断,漓幽阁主的无情也正于此刻充分展示,引得质子切身体会。
见他不愿离去,阁主也不惯着,抬脚便目不斜视地从他地身旁擦肩而过,朝门口走去了。
质子见她这般决绝,也早已无从辩解,此下也只能等她消气后才能再做打算。
转身看着她一步步走上门口的数十层石阶,而后侍卫开门迎她,等她走进之后再将大门合上,外头便就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一肚子的话憋得死死,完全没有机会好好的将来龙去脉与她说道,这般潦草地便就失去了这段时间难得与她建立的所有信任。
此下就连合作也都一拍两散,可谓是净身出户了。
大门一关,阿怜便就一口气没能咽下去,硬生生地吐了一口淤血,暗红的血迹于嘴角缓缓流下,眼里一瞬便失去了所有的狠厉,没了神。
正监督换岗的彦柯听见了动静,往这边一看,便就见到阿怜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几乎是在烈日当空的大路之中摇摇欲坠。
“阁主!”
他猛然丢下手头的工作,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其扶住,询问情况之余,也正瞧见了地上的那一抹血迹。
“快!快去寻落大夫!”他着急喊道。
此时也正在这边的小司空也注意到了这里的突发情况,听出彦柯话里的着急,他便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寻落玄了。
阿怜在彦柯前来伸出援手的时候,便就没了周身支撑的力气,彦柯见她情况不妙,便就弯腰将她一把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