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才二人可是并肩作战,经历了那般追杀,可她却还是这般不愿有一丁点的放松,就算是他出手护了她又如何,她好似并不接受这样的好意。
质子心里也正思索着,不知又打算怎么攻破她这堵防人的高墙。
阿怜见他兀自摸索了好一会儿,时而由于看不清的缘故还会擦到伤口之上,一副痛苦的神情也属实是有些可怜的。
“给我。”
“啊?”
质子还有些蒙,可手上的帕子便已然让她给拿了过去,她紧接着又将那衣裳的缺口又撕开了些,便开始认真地替他擦拭起来。
“你……”阿怜一边不停手中的动作,一边尝试着开口问出自己的不解,“方才明知危险,又为何要挡在我面前?我本可以自己应付的。”
方才围攻她的那几个杀手,数量并不及围攻他的五分之一,所以以她本身的实力其实也是可以应付得来的,倒还不至于需要他出手相助的地步。
“你也说了,明知危险。”
夜允川倒是心里一阵喜出望外,连忙抬起了眼眸,喜悦之意渐渐将其中的失落替代。
明知危险,所以他不愿她来犯这个险。
“为何?你本就已受了伤,在那种情况下你来护我只会加重伤情,百害而无一利,这种人情,在我这可不算。”
她以为他又是为了人情一事。
质子只觉心里一紧,意识到了她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便急忙解释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不管如何,那种情况下,我都会选择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你口中所说的能应付是用你受伤为代价,取了他们性命又如何?你会受伤的。”
他在意的是她会受伤,所以在清楚她即便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受伤的情况下也依旧会反击,因为不想她受伤,所以他选择挡下这一切。
“这点伤于我而言不算什么的。”
是啊,阁主这些年为北营做事什么伤没见过,她又岂会在意这一点代价?
“那是因为之前你都是一个人,可今日不同,你我是并肩作战,是伙伴,我有可以选择保全你的机会,我就当然要选。”他解释着他所认为的。
阿怜愣住了。
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之前的重重,皆是因为她向来一个人独来独往吗?
若是在阁里,其他人这么做,她也只不过是以为他们是因为她是阁主的身份,出于职责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可是质子殿下至今而言还没有什么与她较为直接的利益关系,所以原本是不需要如此的。
可……这是他亲口承认的,这是他的选择。
所以这个世上,是真的还有人愿意选择她的吗?
这一刻,无数的疑问再一次的涌上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了其中,紧紧包裹。
向来都是,只要能达到最后目的,也就是取得目标的性命,是她作为一个杀手的首要选择,还是那种无需计较其中所要付出代价轻重的坚定。
这是她做为一个杀手的修养,更是她最为珍贵的本领。
可今日,面前这个男人却告知她,不是的,除去杀手的身份,她还能是与他并肩的伙伴。
阿怜沉默了许久,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一切都是她从未想到的,甚至是在过去的十年时光之中,她压根不敢想的。
一个杀手,她最不该有的便别是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抱有任何的希望。
那片沉寂了十几年的黑暗,在这一刻,终于有人带着火光走来。
她只觉得眼睛一酸,几乎是需要使尽全身力气的去压制住心中的波涛情绪,她垂着眼眸,额前略微凌乱的碎发正好有些遮挡住她的眉眼,也替她挡住了其中的些许变化。
“那你…又为何替我……”
夜允川感受到了她动作上的轻重变化,只觉得她许是将方才自己的一番话都给听了进去,所以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
奕忧怜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替他擦拭伤口,经过心中的万般思虑,重审,她决定听一次心里最直觉的感受。
“合作伙伴替你代劳一下怎么了?”她转眼,略带傲娇地看他。
什么?合作伙伴?
她这是…答应了?
质子的眼里一瞬便就染上了喜悦之色,只是感叹她这是终于松了口,愿意与他合作一番了,真是难得。
“你……”
他正高兴,还准备要感叹一番,可下一刻二人却对上了眼。
二人分别敛眸,挑眉的示意着溪水的对岸,他们心有灵犀的一同都感受到了对岸的猎物。
是鹿。
阿怜伸出食指抵在唇边,让他不要乱动,而她自己则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靠近马儿地方向,那两匹走丢的马儿倒也有灵性,有一个大概的方向,且还顺着他们的方向来。
不算远,奕忧怜足够可以拿到马儿身上挂着的弓箭,只见她手腕一转,手中施以灵力,下一刻便就将弓箭拿到了手。
其他上场的人若是有自己更为趁手的弓箭也是可以自带的,当然,没有的便只能是用钟离军营提供的,而都说了是军营的,不管是马儿还是弓箭都是按照平日里军队的需求所设,马儿自然是健壮,弓箭也自然是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