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那时,他正巧撞见兴高采烈,满面笑容的云紫沐,而进来之后转眼便就看到了阿怜站在三公子的席位旁边,整个个人神色憋屈,就像是方才吃了哑巴亏,眼里满是火气。
而她身旁还坐在席位之上的三公子却伸着手将其拳头握住,质子一瞬便就皱了眉头,收了目光,回到席位上去找离泽去了。
他们大庭广众之下竟……?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该是主仆二人,今日宴席的名单,他还特意去上头找了阿怜的名字,的确写着三公子带江炙与奕忧怜两位贴身侍卫啊!
可是…方才那样子是做什么?
江炙独自一人站在后头,阿怜就这么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憋了一肚子火气,面上有些脾气,云逸却满是关怀的目光,仰头寻她的眼眸,还略微带着一丝心疼的意味。
质子殿下平日里游走于烟花银柳之处,男人眼里能透出来的那点心思,他可清楚得很,他笃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他们得关系到底是?
想得正出神,夜允川只是一脸愁眉不展,离泽伸手示意他:“殿下?”
“啊?”他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没什么。”
再回头之时,对头席位上的三人都已不见了踪影。
夜允川只觉得心里乱得很,这下连阿怜离去的身影都见不到了,便只觉心里是更加难以忍耐,犹如万蚁啃食。
这头,阿怜随着云逸回到了院子。
院子里头布置简洁,静心养性的,很符合向来大家对三公子的印象,虽看似不错,而开始这般节俭的庭院布置,许是云府当中独一份的,不说家主的院子有多华丽,单单就是比起外头衔接过来的路看着都要比这里头来得华丽。
进到屋子里,布置齐全,但就是总感觉的里头很素,没有那种珠光宝气的感觉。
素色的帘子,简单的桌椅,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就连架子上都是空空如也。
不说别的,单凭如此来看,若是大家都是这般也就算了,可是与云家其他人来说,此处未免也太过差距过甚吧,阿怜心里已经自导自演了一番,若是说起来,云逸肯定又要说这样的布置,他反倒是更喜欢,简简单单,不会过于繁琐。
可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
显然不是的,是公不公平的问题了。
可是即便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又如何?云逸自己不清楚吗?云家其他人不知道吗?
想到这里,即便是话到嘴边,阿怜也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三公子坐在椅子上,一副很是疲倦的样子,却又掐着眉心,淡淡道来:“阿怜,明日按照行程的安排,家主会在钟离家军营的后山举行围猎,届时的赛事定然备受关注的,往年我没有让你参加,今年……”
方才在宴会之上应付了不少,他的脑子现下正糊成一团,都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说下去。
往年阿怜基本上是没有特别的事情是不会跟随三公子一同出席的,她本来就是讨厌这种场合的,而今年忽地被暗中指名道姓的邀请她,参加宴席却也只是第一步。
阿怜听着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我会替公子上场。”她冷冷道。
云逸方才微闭着的眼眸此时也猛然睁开,他没想到她答应的会这般爽快,围猎场上刀剑无眼,向来只靠自己的本领,无非与斗兽场无异。
他当然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才特意有此一问,自然也是希望她能开口亲自推脱一番。
可是就算她开口了又有什么用,就算是派江炙上场了又如何,那阿怜也免不得其他人别样的试探,他身为三公子却没有一点反抗的资本,心里也是一阵的无奈。
就算是夹着一丝愤恨又如何,可他还是自身就是没有一点本事,就算想要翻身又如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更多的也只有怨恨罢了。
“阿怜……”
“没什么事,阿怜就先退下了。”
她眼里看不清其中的思绪,只是面无表情,没了想要询问他为何不求一个公平的心思,没了不想上场的那番说辞。
她心里也是明白的,公子也不过只是云家其他人手中的玩物,拿来逗趣的可怜人,若是有机会的话,他又为何不选择反一次?
更加无奈的人是他。
那她又何必开口,徒增烦恼?
只需片刻,她想通了,连同从云紫沐那里受的委屈也都与这些不解一同咽到了肚子。
三公子再想说些什么,此时也敌不过脑子里的一阵眩晕,许是酒劲上来,他不得已只能重新闭嘴,阻止不了她的离开。
与那一阵他感受到的来自她的心寒。
不到片刻,门外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云逸深感不对,许是发生了云紫沐的那等事,他的神经便就更加紧绷起来,自己没能亲自送她出府,这路上若是再遇到些什么,那也不好说。
他示意江炙快来扶自己一把,二人便很快的就走到了院门口,只见前方石子路的尽头,云家管事正将阿怜拦住。
“云大总管,不知所为何事?”阿怜毕恭毕敬地先行礼。
“家主有请。”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