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牢笼之内正关着一人, 而阿怜亲自驾临也正是为了来见他的,彦柯上前开门,阿怜微微仰头,看了一眼,那牢笼只是布满了锁链,一头接着地底的顶,一头则是绑在了铁笼之上还有牵制住了牢中之人。
回过神来,她终于抬脚走进去。
牢笼里的人头发凌乱,耷拉着脑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几乎是分不清那人究竟是男是女,生锈的铁链捆绑住了那人的四肢,两根铁链挂着铁爪,正死死地抓住了那人的两个肩膀,锋利地爪子陷入肉里。
在这潮湿又阴暗的环境里,伤口得不到及时的处理便会发炎发肿,然后便会腐烂,那人身上穿着的衣裳还算整齐,所以看不见伤口多少,可即便是离他还有几步距离,阿怜也依旧闻到了一阵淡淡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儿。
连忙施法屏住呼吸,阿怜不敢不这么做。
“倒是有些时日未见了。”她冷着脸,眼眸之中平静如水,却有着一丝难以压制的兴奋压在了眼底。
那人有气无力,只是垂在那里,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几乎就靠着那两条铁链强行拉扯着他。
见他并无反应,阿怜也没有过多强求,只是轻轻举起手,化作爪状,在她掌心的上空便逐渐现出了两枚长钉。
钉子的表面并不光滑,而是布满了凹凸不平的尖刺,而其长度足以与她的掌心相比,两枚钉子颤动着,躁动不已。
阿怜的嘴角微微一勾,那钉子便好似失去了牵制,奋力地向那人飞去,不过一瞬,那长钉便破肉而入,钉在了那人的两只膝盖之上。
鲜血横飞,只听见那人一声痛呼。
“啊!”
尖叫声不过半响,便就没了动静,那人嘶吼的同时猛然扬起了头,此时才得以看清是一位有些年纪的男人,他的面容憔悴难看,十分的苍白。
看他的年纪,若是一位修道者,那么修为定然也不浅,应当挤身强者队列才对,可是现在这样子算是什么?
不仅毫无还手之力,还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怜敛眸,终于是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离去,看着地上化开的鲜血,与地上潮湿而积的一滩黑融为一体,血腥味飘起也敌不过地牢之中的潮湿味。
她微微偏头,彦柯还站在身后,铁笼的门口。
再看一眼那人,她终是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停在门口,轻声吩咐:“派人给他送回去。”
“是。”
彦柯将此事传下去,便随她一同离开了。
云城。
夜允川骑着马,飞驰进了城,离泽紧跟其后,二人直到兰亭楼门前才停下,下了马。
宽阔地街道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已是夜幕降下,可四处都还是一片祥和,人群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这便也正是云城也被称为‘不死城’的原因之一。
马儿的缰绳被小厮牵下,夜允川进门前微微抬头,望着兰亭楼的牌匾,心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眸里一瞬转化了光芒,一股浪子气息便顿时爬上了身。
离泽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同入内,这会儿里面的管事正迎面而来,原本还在招待别的顾客的她在见到质子的那一刻便放大了双眼,压都压不住那使劲往上翘的嘴角。
“呦!这不是咱们的川公子吗?”
她是兰亭楼的管事,大家都叫她程管事,姑娘们则习惯叫她程阿娘。兰亭楼是云城当中最受欢迎的烟柳之地,其中客人密集,处处人头攒动,生意也是这云城各路之中最大的。
而城管事正是这迎客之中最为基础的掌事总管,长得白白胖胖,很会打扮,总是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在人群之中最容易被发现,也正好省得客人去找,她虽身材在众多姑娘当中排不上号,甚至是一顶二的体形,但她以她那一张巧嘴与性子反倒是最讨喜的,
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客人,是本地的常客还是外地慕名而来的生客,主要是她招呼的,就没有不满意的,她的眼力见总是让人佩服的。
而质子殿下在这云城当中是出了名的浪荡,自然这种地方少来不得,来往几趟自然也就熟了,更何况还是程管事这种对客人印象深刻的人。
她自己是与质子相识的,也正是因为担心长此以往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夜允川也早就与她打过招呼,在外便不用行礼了,叫一声‘川公子’便是,不必透露他的身份。
夜允川微微一笑,颔首回会以。
“哎呦,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公子了,不知公子今日想点谁,快告诉奴家,让奴家看看都有谁还有空,便就都叫来陪公子,先到先得,公子快些说来看看!”她一边说道,还一边扬着自己手里的帕巾,上头浸了不知道哪里的干花泡水,味道很是浓烈,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刺鼻。
质子便微微蹙眉,而后继续扮作是欢喜的样子与她偷偷道来。
程管事侧耳去听,而后便一转眼,看着他那双略带狡猾的眼神,便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这位祖宗,即便是他点的人此时房里······
“哈哈,那便请质子先上五楼了。”程管事眼底透着一股异样,转眼便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