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府用了早饭,萧妍与萧景山同乘一车,去了和毋越魏禧材约定的地方,上了凤辇。
萧景山的车驾独自往雪落城去了。
折腾了一早上,萧妍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到了皇陵,还未去寻韶安,便先歇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天色昏黄,萧妍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一人影坐在圆桌前,若无其事地品着茶。
房内很安静,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萧妍一凛,蹙眉轻唤了一句。
“韶安?”
韶安转过脸来,冷眸含笑,“怎么皇嫂来了,也不让人提前知会一声?”
一身粗衣却掩不住韶安精致的眉眼,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却心甘情愿守在皇陵中。
萧妍即刻会意,半撑着自己起身却起不来,眸中一瞬闪过惊恐之色,想来韶安是误解了自己的来意,提前给自己下了药了。
“怎么了,皇嫂?怎么还不起来?”韶安笑容愈发阴冷,将茶杯放下,缓缓向萧妍走近。
萧妍咬着牙,磨蹭着起身,已经是满脸的狼狈,发丝散落在萧妍的脸上。
萧妍背靠着墙面,冷冷看着韶安不说话。
韶安眸色一黯,红了眼眶,“为什么呀,皇嫂,你明明知道我心中另有他人,为何要来要接我回宫,才不过半年的光景,你竟忘了皇额娘的嘱托了吗?”
“若是如此,我倒希望你不曾救过我,不如让我去阿答汗部和亲,我便不会遇见秦煜,终生履行皇室女儿的责任。”
韶安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一点一点地将那个纸包打开,“皇嫂,你曾救过韶安,韶安不会忘记。
这药倒要谢谢你身边的那个侠士,他将这个放在我身边要我防身,我方才便是给你吃了些这个。
如今,还要委屈皇嫂再多吃些,待你醒来,你只需要回宫跟皇兄说,韶安跑了,不见了,便得了。”
说着,韶安伸手捏住了萧妍的下巴,眼角湿润着便要将那药粉灌进萧妍的嘴巴里。
萧妍并不挣扎,冷哼一声。
“你笑什么?”韶安怒斥道。
冬天刚过,萧妍无力地靠着粗糙又冰凉的墙面,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你伤不了我。”
萧妍淡淡道。
韶安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咬了咬牙,低声道:“可是我不能与不爱之人相守终身。”
说着,手上渐渐用力,捏地萧妍下巴生疼,“对不住了,皇嫂。”
那药粉刚触碰到萧妍嘴唇的一瞬,一枚纸飞镖从窗边飞进来,重重打在韶安的手上。
灰白色的药粉在散落在床榻上,韶安吃不住力,跌坐在地上,回过神来,看向窗外。
一人影从窗外飞身跃入。
“你不是去了西宁?”
子书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萧妍的鼻尖给萧妍闻了闻,见萧妍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便退到窗边,抱臂回了一句:“知道皇后来了皇陵,我便赶回来了。”
韶安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纵使她要待我回宫,逼我嫁人,你也愿意助她?”
萧妍仍旧坐在床榻上,将随意散乱的头发理整齐,子书诚叹了一口气,站在一旁并未言语。
韶安蹙眉,横怒道:“见死不救,你还算什么大侠!”
“你先看看那张纸。”子书诚面露难色。指了指地上的那枚纸飞镖。
韶安半信半疑地那枚纸飞镖拾起,缓缓展开后,竟踉跄了两步,纸张又缓缓从韶安手中飘落,“秦煜...死了?”
子书诚与萧妍对视一眼,见萧妍点了点头,才继续道:“我本想晚些在告诉你的,这次知道皇后来了皇陵,想必这事也瞒不了你了。”
韶安似乎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呆坐在圆桌边,不停念叨着,“怎么会,怎么会...”
萧妍抬手扬了扬,示意子书诚先离开,子书诚会意,又从窗口翻身离开了。
萧妍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扔在韶安的脚边,只听见叮当一声,韶安一惊,抬起头来。
“自景琛死后,这把匕首便在我的枕头下,我日日带在身边。”萧妍与韶安对坐着,温声道:“今日本宫将这匕首给你,便是要你选。”
韶安吞了一口口水,犹豫又胆怯地问道:“选什么?”
“你今日要么,用这匕首杀了本宫,要么,就看着本宫将这把匕首插进你皇兄的胸膛。”
“你说什么?”韶安的眼睛缓缓睁大,仿佛不相信眼前这人居然百姓称道的贤后萧妍。
“本宫说,”萧妍看着韶安的眼睛,一字一句坚定道:“本宫要篡了那皇位,夺了那天下!”
“你疯了!”韶安喝道。
“难道他景离没疯吗?”萧妍扬声质问道:“秦煜不过一介书生,为何会突然暴毙?”
听见秦煜的名字,韶安怔住,愣愣地看着萧妍。
“你们景家,本宫唯一在乎的,”萧妍垂眸,眸光复杂,淡淡道:“便只剩下一个你,若将来你会因此事与本宫反目,倒不如你今日便杀了本宫。”
韶安终于忍不住放声吼着,眼泪决堤般滚落下来。
子书诚抱着剑,站在窗外无奈叹息。
“娘娘?”毋越和魏禧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