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跟江大小姐说三公主每天变着法儿的跟主子告白、示好,主子不仅没把人赶出国师府,还收下了人家的礼物?”
周至声音抬得有些高,平日看着就很严肃的脸还抽搐了两下。
林桐老老实实点头,丝毫没察觉有哪儿不对。
周至呼吸都急促了,“江大小姐让你给主子转达那句话后,就直接离开了?走的时候明明看上去很生气,你却没把人拦着?”
林桐缩了缩脖子,再次点点头,只是动作比上次僵硬了。
看周统领的反应,他肯定是做错事了。
可他不知道是哪儿错了。
林桐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自家主子,就见裴栈州坐在案桌后面,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林桐感觉自己脖子凉了。
向来淡定的周至差点儿一口气抽过去,咬着牙开口:“你把碰上江大小姐之后,你们之间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说一遍。记住,一字不差!”
他特意提醒了最后四个字,林桐自然不敢犹豫,赶紧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好在他脑子不算笨,准确的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复述了出来。
说完后,他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哪儿错了,但他能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冷的氛围。
“噗通!”
林桐直接跪了下来,“请主子恕罪!”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但他肯定是错了。
裴栈州面色冷硬,猛地从案桌后面站起来。
他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林桐一眼,抬脚往门口走去,因走得太快,衣摆还带起了一阵风。
走到门口,他冰冷的声音传来,“自己去领罚。”
林桐:“……”
他究竟错哪儿了啊?
领罚又是要领多少?
林桐求助的目光看向周至,后者无奈扶额,“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虽然性子腼腆,但好歹人是机灵的。”
林桐欲哭无泪。
在今天之前,他也以为自己其实挺聪明的。
“周统领,我……我到底哪儿错了?”林桐有些委屈,“我是想撮合江大小姐和主子,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你说的是实话,可你怎么不把话说全了?”周至恨铁不成钢,“北笙三公主在国师府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不告诉江大小姐?”
“三公主那些礼是谁送来的你为何不说?主子收了那些礼送去了哪儿你又为何不说?”
“该说的不说,净挑些不能说的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呢!”
这还是周至第一次说这么多废话,跟绕口令似的,听得林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原本是想让江大小姐知道三公主对主子的疯狂举动,让她赶紧有所行动,没想到自己说错话,竟让江大小姐误会了。
主子亲自去了,应当可以解除误会吧?
林桐张张嘴,最后干巴巴的问道:“主子让我领罚,我该怎么罚?”
周至:“……”
这个问题确实难到他了。
这么多年,主子身边也没人因为这个原因被罚的。
*
从国师府离开的裴栈州直奔相府,想着人刚离开,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可他一直追到了相府,也没看到印象中的那个身影,因为江绾桑根本没回去。
她刚出国师府没多久,就半路碰上了江晓蝶。
对方一脸神秘的说有大事要告诉她,把她带进了一个茶楼里。
茶楼没有单独的包间,但每桌之间隔着一道屏风,多了些私密性。
许是因为吃过大亏,如今的江晓蝶性子变得内敛很多,虽说眉宇间依旧带着几分愁绪,但不同于以前那种强行装愁的样子,如今明显是真的在愁。
这个世道本就看重女子名节,江晓蝶又是自幼便爱说“女子不如男”这种话的人,说得多了,她自己就有了这种思想。
像她这样在大理寺那种地方关了好几天,甚至牵扯到大案子中的女子,又是庶出,哪儿还有好人家会要她。
就算以后嫁了人,她怕是也会在夫家抬不起头,眉宇间的愁绪自然是真情流露。
“唉!”
江晓蝶喝了口茶水,习惯性的叹气。
江绾桑可没心情听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直言道:“堂妹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感受到她的不耐烦,江晓蝶立马咽回了那些习惯性的抱怨。
现在的江绾桑可是个随时都可能动手的疯子,背后不仅有国师大人撑腰,还跟大理寺卿家的赵芝芝成了闺中密友……
显然,大理寺那几天的经历已经成了她的心理阴影。
江晓蝶赶紧说道:“堂姐,咱们两个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之前是我受人蒙骗,让咱们之间产生了误会,其实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
她给自己做了个铺垫,才说到主题:“在我眼里,你和七皇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江梓晗不过是仗着自己来自江湖,让七皇子一时感到新鲜罢了,我相信最后能和七皇子修成正果的一定是堂姐你。”
听到这话,江绾桑原本不耐烦的心情平静了几分。
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江晓蝶,“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