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就是睡得香!
唯一的缺点,要迟到了!
来不及感叹朝阳的美好,江夏含着个包子就往公交站赶。昨天上班上到一半就被拉到了化工部,师娘的自行车还停厂里的,没来得及骑。
没多等,一辆红白相间的公交车,背上背着一个大黑包突突突的就进了站。
这应该是华国最早的“新能源”了吧?
由于油料短缺,一大部分公交车使用煤气做燃料,煤气就存储在车顶上的橡胶囊里,俗称“大气包”。
当然川省人更形象,称他为“脑壳有包”。
由于没有气体压缩技术和设备,只能在常压下将煤气储于车顶上的大气袋中。
充满煤气的大气包鼓鼓的,颇像个正要升空的热气球。
当煤气用掉一部分后,大气包就越来越瘪,在车顶上晃晃悠悠,就像个海水里晃动的大水母。
瘪到一定程度,气不足了,车子就抛锚。所以一群乘客下车帮忙推车走,也是经常发生的事。
其实这还算好的,更早的一段时间,公交车都是背着锅炉上岗,俗称“煤气发生炉”。
也是前面书友评论过的“锅驼机”。
驾驶员上班出车之前三件事:领煤、生火、拖车。发动车时需用拖车拖上两三圈后才能发动。
更远点的地方,比如东北那嘎达,现在还有直接烧柴的机器。
公交车上人塞得满满的,现在可没有前门下,后门上这么一说。能挤上车就算胜利。
也亏得售票员小姑娘身材瘦小,才能从前门挤到后门来收票钱。
“到哪?”
“东直门外”
“五分!”
售票员的语气不大好,江夏也理解。这工作环境,比在轧机旁拉钢都恼火,换谁都火气大。
见江夏递了个三元过来,小姑娘不满的嘀咕几句。随后挤开身边的人,扎了个马步,从胸前的小包内掏出一叠零钞,费力的给江夏找零。
末了,从套在手上的一叠车票里,扯了张五分的递了过来。
“显摆你有钱啊!下次用零钞,要不不让你上车,费劲扒拉的!”
“嘿嘿~”江夏赔了个笑脸。
许是干净的笑脸,让小姑娘的心情好了不少。
“把钱攥好,别一会被划了裤腿,哭都来不及!”说完小姑娘翻了个漂亮白眼,又一个转身,费力往车头钻去。
“前面上的买票了啊!自己把钱准备好,姑奶奶没时间跟你磨蹭!”
又过了两站,江夏已经被挤得紧贴在了车门上,连脑袋都是侧着的。
看着车旁蹬着自行车的人,第一次感觉有车骑原来是件美好的事。
晃晃悠悠将近二十分钟,才到了轧钢厂附近的车站。
得,迟到是肯定了。
就是不知道迟到扣不扣钱,毕竟江夏从未迟到过。
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马卫红签到。
一番诉说,惹得马卫红大笑。
“傻小子,你都被调到研发科了。哪还用找我签到?”
“再说了,你现在是工程师,随便找个借口不就行了?谁还在这事上跟你较真!”
江夏这才想起职位的变动,研发科现在就他一人,那不是自己管自己?
就算他现在跑到师父办公室睡觉,估计都没人找他麻烦吧。
但江夏决定,还是应该对得起自己的工资,能不当薪水小偷,尽量不当。
跑去第八车间晃悠了圈,大师傅们都按部就班。
各个小组的配合也越来越熟练,现在每天弄个五六台正常运行的发动机已经不成问题。
总装车间那块,也已经停了七八辆安装完成的拖拉机。和原型机不同的是,这批拖拉机都换成了火红涂装。
每辆拖拉机发动机下方都有一块两个巴掌大的铭牌。上边刻了一堆的名字。
比如发动机制造者:某某某;总装配者:某某某。
这本是江夏当作溯源用的,最开始是为了便于出故障了,用来追溯相关责任人。本以为各位师傅会对此有所抵触。
没想到各位师傅对于自己的名字能上铭牌,格外的热情。这也导致有着一手刻字技术的易中海,这两天到成了车间最忙碌的人。
不过,据江夏观察,这两天老易的腰杆子倒是挺直了不少。
见了江夏也会乐呵呵的打个招呼了。
并且,托那个曾经被叉出去的灯具厂的福,这批拖拉机正中间安了一盏解放卡上的大灯,成为了石油部的特别定制款。
一切,井井有条,安静而平和。
当然,这是在不看见杨佑宁和李怀德表情的情况下。
此刻,轧钢厂的正副厂长就蹲在总装车间,一脸怪异的面容。
硬要形容的话,那就是自豪与苦涩各自参半?
“刘主任,您也看到了。最近的生产力量都在赶制拖拉机,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做钢管啊!”杨佑宁抓抓脑袋,卖了个惨。
“是啊,刘主任,实在是人手不足。石油部和农业部联合下发了订单,都在盯着这批拖拉机呐。您一来就要20台,怕是不合适吧!”李怀德也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