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两位大佬讨论到底给技术科众人什么奖励的时候,江夏借口自己头晕,把输液架当拐棍拄着,从厂办走了出来。
路过副厂长办公室,许是输液架点击地面发出的“嘟嘟”声,惊醒了还在沉思的李怀德。
李怀德抬头看见江夏,招了招手。
“江夏!你等等。”
江夏闻言,停住脚步,干脆一转身走进他的办公室。
“副厂长,您找我?”
见江夏直接进来,李怀德倒是有些意外。
“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胆色的。我还以为你会掉头就跑。”
接着,李怀德起身,扶着江夏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还亲自为江夏倒了杯茶。
“江夏,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江夏点头,“记得,是您开车把我们从学校接来的,还为我们准备了迎新宴,好像您还买了只烤鸭吧。”
“哈哈哈,难得你还记得。那个烤鸭啊,每次有文化的人进厂,我是都要买的。”
“无他,我自己没文化,但就是尊敬有文化的人,有文化才能建设轧钢厂,建设新中国啊!”
说到这,李怀德挺兴奋,还转了个圈。
“诶,可惜。进来三个人,就剩你一个咯!”李怀德叹了口气,似乎感触颇深。
李怀德眼睛闪着精光,直盯盯的看向江夏。“江夏,你说,人是不是都想往高处走?”
“是了,你是有本事的人,不在乎这些!”不待江夏回答,李怀德仿佛在自问自答。
“连林秘书邀请你,你都没去机部。你是个聪明人啊,一个白身,去不得,去不得!”
江夏也没贸然插嘴,静静的听着李怀德念叨。
“扣扣扣!”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王奎站在门口对着两人微笑。
“江夏,该走了。你的病还没好,就别到处跑了。”
李怀德一拍脑门,“对对对,还是得好生休养。小病拖成大病可麻烦了。”
“你还没去四合院那边接房子吧,这几天就去招待所住。我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李怀德递过来把钥匙。
江夏羞赧一笑:“谢谢您,不过刚师父说了,这阵子让我跟他回家。”
“拿着吧,万一你又想加班,终归是个去处。”李怀德不由分说,把钥匙塞进江夏手里。
“来吧,把这小子扶回去。”
王奎仍然一脸笑意,没在乎李怀德那带有一丝命令的语气。走到江夏身边说道:
“是啊,你小子,现在可是“好青年”啊。赶紧养好病,老人家还在看你的表现那!”
“走着!”
王奎扶起江夏,两人并排着走了出去。
留下李怀德托着下巴,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夏跟着王奎走出办公楼。刚出楼梯口,就听着王奎仿佛自言自语般:
“李怀德,男,49岁,辍学于刘湾初中,刚进轧钢厂时,是个炉前实习工。”
王奎对着江夏眨眨眼,继续轻声说道。
“当时轧钢厂后勤科有位年轻的女干事,虽然其貌不扬,但有心人都知道,她的父亲是位大领导。”
“追求者众多,其中不乏能言善辩之士。更是有部里的年轻俊杰。”
“谁料,最终鲜花插在了仿佛烂泥一般的李怀德身上。”
“你可知,他是如何办到的?”王奎感叹着摇了摇头。
一个实习炉前工,一路逆袭至副厂长。除了开挂,江夏自认为自己是无法做到的。
但是李怀德就做到了。
无他,够舔而已。
那李怀德当真是将 “舔狗” 行为发挥到了极致。
每天天不亮,李怀德就会守在女干事上班的必经之路上,只为送上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若是遇到下雨天,他更是早早备好雨伞,亲自护送女干事到办公室,自己却被淋得浑身湿透也毫不在意。
女干事所在的办公室,李怀德会时不时地找借口去送一些零食糖果。
一个月28块的工资,他敢把25块都花在女干事身上。
种种舔狗行为,对淳朴的女干事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一个完全不顾自己的尊严和面子的男人,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只为了能博得心爱之人的欢心。
在当时,谁能做到?
这难道不就是真爱?
短短半年时间,李怀德就成为了大领导的金龟婿。
凭着自己的实力,再加上娘家人的帮扶,一路扶摇直上,成了轧钢厂的副厂长。
讲完故事,两人正好回到卫生所。
“所以你明白了嘛?”王奎盯着江夏眼眸。
“啊?王哥,你难道也要让我去当舔狗?”江夏一脸震惊。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舔狗?”王奎咂摸了这个新词,突然咧嘴一笑,“嘿,你别说,还真形象!”
说完又板起脸,伸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个毛栗。
“想什么哪!给你说这么多,你真当个故事听了?”
“嗯呐,不然嘞,难道真要我说,这种人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