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工厂保卫处可和现在的保安不一样,别人那可是武装部直管的。
机枪,高炮,就不用说了,大厂标配。
甚至于杨佑宁这个厂长,除了工作配合外,都管不到保卫处处长王奎的头上,别人属于听调不听宣那一个档次的。
王奎见杨佑宁郁闷的紧了,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比划了下。
“别生气,管住嘴巴还是好战友,待会,给你多照两张!”
“照相机?我去,这玩意你从哪弄来的?”杨佑宁看了眼馋,爪子就薅了上去。
王奎一把拍掉。
“诶,不够意思了啊。你的东西,我都不能玩玩了?”
“我的东西!你可真敢想!上头刚刚送来的!”
闻言,杨佑宁终于安静下来。
收集到足够多信息的他,也不再装傻充愣,而是微眯双眼凝思起来。
双部长现场联合考察,再加上临时刚送来的相机?
嘶~~这阵仗可不是一个农业部能主导的,难道?
…………
另一辆车上,杨部长和夏部长坐在了一起,翻看着江夏的档案。
“21岁,五道口职业学院的,9级工程师?”
“卡车两件套和压水井都是这小子弄出来的?”
一连串的反问,让夏部长翻了个白眼。
“还是教员说得好,这世界还是年轻人的啊!”杨部长感叹道。
“诶,你说,我把这小子调到农业部咋样,接下来的大动作,还是需要这个发明人来盯着下。”
“你们一机部是老大哥,有的是人才,这个让给我,咋样!”
夏部长白了他一眼,兀的问道:
“呵,你最近的作息习惯咋样?”
“诶?愁啊,天天睡不着,内忧外患啊!”杨部长心中一道暖流,还是老战友关心我啊。
“给”,夏部长掏出个小白瓶。
“啥?”
“安眠药,吃吧,好好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淦,把我的感动还来!
小吉普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红旗公社。
看着土黄色田地里,泛着黄叶的庄稼,微眯了会的杨部长又是一脸的痛心。
再往前行,就见有社员用单轱辘车推着几个大水桶,摇摇晃晃的走到田边。
田边的老婆婆费力的将它卸下,领着些娃儿,用水瓢一瓢瓢的将水小心的洒在小麦根上。
“今年,又不好过啊!现在正是灌浆的时候。诶!”
杨部长叹息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眼睛露出一抹希冀。
“还有多久到江家村那边?”
驾驶员苦笑:“部长,我也没来过啊。要不我去问下?前面正好岔路,不知道该咋走!”
田里劳作的社员看着疾驰而过的小吉普:“嘿!稀罕了。昨天看见了大卡车,今天又能看见小汽车。”
“诶。这车往哪去的?咱红旗公社还有人能坐上小汽车?”
“车停了诶!”
岔道口老槐树下,魏大爷叼着旱烟杆正在歇脚。
一早上运了三次水了,这工作量让日渐苍老的他有些吃不消。
小吉普组成的车队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打头的车上下来一个人,四周张望下。
才护着一个四个兜的干部走下车子。
“老乡!跟您打听个事,江家村往哪条路走啊?”
魏大爷抬头看了眼,就低头往烟锅里填着烟丝,手指着一条路,“这条道一直下去,拐俩弯就到了!”
没想到那个白发干部却没马上走,反而在魏大爷身边坐了下去。
还递了根烟过来。
“老哥哥,歇脚哪?”
“这不废话嘛!”魏大爷暗自心想,但看着面前这根带过滤嘴的香烟,还是忍不住接了过来。
好东西!以前光看着公社干部抽了,没想到今天倒是能开个洋荤。
“人老了,歇歇脚。一早上都推了三趟、不四趟车了!”魏大爷伸出三根手指,想了想,又竖起了一根。
白发干部点点头:“没办法,庄稼得伺候,正是要紧的时候。今年的收成咋样,就看这一波了。”
魏大爷一拍大腿,“可不咋得,这小麦灌浆,水跟不上可不行。这不,整个生产队的都在运水。”
“可还是跟不上啊,昨弄了一天,也才浇了两亩地。哎,这鬼老天!”
“对了,说到这水。他们说江家村弄了个能抽水的机器?”
魏大爷来了精神,“是啊,说的可玄乎,一压把子,水就从井里抽上来了。我可不信!”
“那不是龙王爷的手段嘛?”接着,魏大爷摇摇头。
“这人呐,越来越能吹了。前阵子公社干部还说有地方亩产3000斤,要我们加把劲,也放个卫星!
我老头种了一辈子地了,光景好的时候,也就150斤罢了。”
“真要是3000斤,那粮食都到哪去了?俺们还能吃不饱饭?”
“现在的干部,真是一句话都不能信!”
说着,魏大爷挑衅的看了面前这人一眼。愤愤的把烟头扔下,狠狠地撵上一脚。
反正已经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