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怪杨厂长的这种想法。
这年头,不管是轧钢厂还是其他的什么厂,都是接任务,完成任务。至于效益。
呵,什么是效益?为建设国家做贡献,你要什么效益。
反正工资就那么多,国家按时发放。
李长福拍拍脑袋站了起来,下面的话得由他来说了。江夏没去开会,还不了解情况。
“你说,部里给我们甩了几个烫手山芋?”
杨厂长一脸兴奋:“一个机械厂,两个公社高炉。嘿嘿,我们轧钢厂有了高炉是不是也能炼钢了?”
“有多少人?”
“机械厂还百十来号吧,高炉这边还好。只有二十多口。不过机械厂可有两位大师傅!”
说到这,杨厂长嘿嘿的笑了起来。
李长福撇撇嘴,目前这状况,你当有大师傅是幸福的事?
“哪个机械厂的主要产品是啥?那两个土高炉除了能炼王八钢还能练啥?”
“多的人,有工资预算嘛?”
杨厂长像个被训得小学生:“机械厂?好像是做钉子的吧!
高炉~~哎,不知道。预算没有,说是紧张,部里让我们先填上!等宽裕了再补给我们。”
这本身就是机部甩包袱的做法,怎么可能还会安排预算。
“百十来号人,你拿什么填?厂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工资可是按坑位来发的。”
“别说你用自己的工资填啊?大师傅的工资,是99块吧?”
李长福的一瓢冷水,把正在做轧钢厂又壮大了美梦的杨厂长惊醒。
“这么说,我被机部坑了!”
后知后觉的杨厂长顿时双目无神。
自己的工资虽然有135,可家里还有5张嘴。老家还有老父母。
就算自己发扬风格,这窟窿也是填不上的呀。
懊恼的杨厂长捶着自己脑袋,光想着轧钢厂规模扩大了,却没为以后得发展做准备。
“哎哟,李老。您怎么不拦着我!”
李长福叹了口气,“就你那打了鸡血的样子,拦得住嘛?”
“不行!我去找领导说说,这不糊弄傻小子嘛!”
说着杨佑宁就打算往机部跑一趟。
“回来!有年近四十的小子嘛!”
“再说,已经在会上决定下来了,你当过家家?”
李长福又转身对江夏说道:
“江夏,这套系统的成本价是多少!”
“8块26,如果能批量制作的话,成本价还能下浮。”
李长福顿了顿:“嗯,对外价格就43块8吧,438,438听着吉利!”
江夏咧着嘴,很想说师父你咋骂人?
但想想认知上的差距,还是忍了下来。这价格搁现在兴许是个吉利数吧。
毕竟一个“小姐”都能进化成那啥词是吧。
见李老已经把价格都定好了,杨厂长也不再纠结。
而是转过头,认真核算起成本,和工序的安排。
虽说在江夏看来,杨厂长有些不大开窍。但别人作为厂长的基本功还是很强的,要不怎么能是万人大厂的厂长?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没看别人两三下就做好了成本统计,顺带着制作人员清单都拉了份出来。
“嘿,按100套来算的话,成本才6块2!”
“这么一算,如果都卖出去了,那就净赚3700?”杨厂长吸了口凉气。
“要是整个四九城都算上,乖乖不得了!”
李长福老神在在,江夏也有样学样。
别说杨厂长没见过大钱,月底关饷的时候,财务室几十万的现金他也不是没见过。
但感觉就是不一样,就那种平时靠着家长混饭吃的傻儿子,突然能见着回头钱的滋味。
“诶嘿嘿,要搞,要搞!”
“我明就给机修厂的老姜打电话,让他准备着。还有老李,老冯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桀桀桀!”
想通了的杨厂长脑子也活泛起来,开始主动为自家业务争取客户了。
江夏怜悯的看了杨佑宁一眼:“可怜的孩子,接了口大锅,都快被逼疯了。”
“厂长,师父,别光算淋水器的价啊,这个安全带也是很好用的!”
“它和淋水器配合在一起,属于双剑合并了,给驾驶员同志双重保护!”
安全带这玩意,其实19世纪就被发明出来了。
不过那时候,就是一根类似皮带样的东西,用在马车上,防止乘客从马车上摔下来。
江夏则是直接拿出了后世的三点式安全带,毕竟这玩意后世的江夏熟悉的一逼。
别问为啥熟悉,问就是考试没过。重修的时候内部机构图不知道画了多少遍。
拿出的图纸,也被江夏做了魔改,更贴合目前的实际情况。
“运输队的人陪我做淋水器实验的时候,有几个师傅急刹车,脑门直接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所以就想着,有条绳子能把他们拉一把,不就撞不上了。”
李长福听着宝贝徒弟这么说,又拿出个项目审批书,歘欻欻签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