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星渊也不再拉扯,直言道:“你若交待,本王保你儿子平安。你若以后为本王效力,或许还可保你不死。”
山老板的大脑在飞速转动,他在赌,若圣上真能扳倒苏家,那这次是他脱身的唯一机会,哪怕睿王骗了他,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了。
人总得先活着,才能谋划其他。
商人逐利,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山老板甚至还预测了一番那边接下来可能有的动作。
“草民明白该怎么做,敢问犬子......”
“你随时可以离开,至于令郎,本王会带他回都城,你若办事得力,他便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是......草民任凭殿下差遣。”山老板又重重磕头,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如今睿王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查到他的头上,看来苏家大厦将倾。
“回去吧,自会有人联络于你,记住,不要耍花样。”君星渊轻点了他肩膀几下,率先走出了营帐。
山老板偷偷瞥了帐中的那箱黄金,只得咬牙离去。
程朗眉毛一挑,径直看向那箱子,啥意思......
这钱,就留下了?
正琢磨着,志远走进帐中,向他颔首道:“程将军,王爷有令,将这批罚银充作军饷,就地采买冬防物资,请您将相关帐册随后提报兵部备案。”
“莫将多谢王爷!”能过个好冬了,程朗咧嘴一笑,因皮肤黝黑,一口白牙格外晃眼。
手头宽裕了,他特地吩咐手下给君星渊的帐里多加了点炭火。
这边的夜晚可不比都城,风如锐器,滴水成冰。
不过待到天亮,日间的光照还是会比较充足的。
凉州城融合了两族百姓的生活习惯,若没有战事,商业往来十分频繁。
其他集市都关闭后,也只有这一处可以进行商贸流通。
醉红楼位于城门不远处,是这里最大的一间酒楼,不单有美酒佳肴,舞姬男宠,还有专门贵人服务的暗室,里面交易繁杂,常人很难进入。
人们只知这里背靠官府,能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是已经搞定了当地的父母官。
殊不知这里是都城司故意留下的一处情报据点,非常时期需要在此安插线人,没有彻底拔除而已。
但这保护伞的污名却生生被扣在了知州大人身上,他老人家也是有苦难言......
君星渊知道这其中的渊源,自然不会真的查他是否收了银钱,当然了,他若敢收,那也算撞在了枪口上。
见过山老板的第二日,他便乔装来到了醉红楼。
好巧不巧,他刚坐在包房里,透过虚掩的窗户,就看到苏鸣身着北燕服饰,与一美艳的女子相携而来,明晃晃的出现在楼下大堂处,身后还跟着两位婢女,腰间都带着弯刀,看起来都是练家子。
负责跑堂的管事连忙丢下手中的事情,快步迎向那女子,恭敬道:“小人见过郡主、见过苏公子。”
那郡主傲然一笑,说道:“免礼,本郡主订了上好的包房,快把酒菜摆上。”
“是是,郡主请上楼,小人这就去吩咐厨房上酒菜!”
苏鸣以前都是长袍折扇,举手投足之间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如今身着异服,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编着长发,头戴银饰,阴郁中透着几分狠辣。
那郡主回头牵起他的手,楼梯处的那两位婢女恭敬退后让他先行......
君星渊小心将窗户关严,继续听着外面的声音。
看来,苏鸣应该得到了郡主的庇护,或许,已经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这郡主恰恰与北燕大王子同一派系,他们极力主张与大盛开战,苏家却迟迟不肯接应,这也是苏鸣被带到这里的缘由。
如今,北燕内部的两股势力还在僵持着。
二王子虽不占优势,但北燕王亦不想打没有准备之仗,在苏家没有点头之前,他也会极力平衡现状。
君星渊看向楼下,昨夜他已经让阿离偷偷潜入二王子的府邸,留下了一张字条,且看他敢不敢独自赴约......
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郡主订的包房就在他这间的隔壁。
这两边应该是相似的布局。
不同深浅的黛色帷幔将房间分成两个区域,一边是餐桌和座椅,另一边则是床榻。
边塞之人好饮酒,畅饮后若要留在这里过夜,酒楼还能赚上一笔房费。
阿离与志远站在君星渊身后,分立于两侧,他俩也在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突然,窗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
阿离转身,小心的将窗户打开,一黑色身影瞬间跳了进来!
志远迅速挡在君星渊身前,防止对方偷袭。
君星渊却连眼皮也没眨一下,他勾起嘴角,缓缓站起来,向来人说道:“请坐。”
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容,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正是二皇子慕容真。
他撩起衣摆坐下,然后轻声说道:“大盛的睿王殿下,我王妹与你们的相国公子此刻就在隔壁,你难道没看见?”
君星渊看向他所指的方向,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