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豫州人士?”苏相的语气明显地急切起来。
“自我出生起就在凌州生活,母亲是哪里人,我并不知晓。”
“凌州......为何是凌州?”苏胜摆弄着簪子,低头自言自语。
“......”墨轩微眯双眼,没有回答。
“鲁远,你可是知道些什么?”苏相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凌厉的眼神看向墨轩身后的管家。
方才苏相问到墨轩母亲的时候,鲁远的双腿便开始打颤,心头止不住的狂跳,他终于明白了苏相要见此人并非是要招揽细作,而是要当面认子。
当年之事怕是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他今日之劫能不能过关,全在苏相一念之间。
“大人,鲁远有罪。”管家直接跪在地上,重重叩首。
“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苏相猛地站起身,大声呵斥道。
鲁远转头,看了一眼墨轩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当年,大人自豫州回京述职,因破获私矿一案调任刑部就没再回去。几年后,不知夫人如何知晓您在豫州与......与一女子有过私情,便派人去核实。派去的人回来时说那女子已不在豫州,辗转查证方知是去了凌州。“
”凌州......”苏胜的视线立刻看向了墨轩。
墨轩却垂着眉眼,仿佛他们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手指在轻轻把玩着自己的衣袖,反复揉搓着。
“夫人的指令是严查子嗣,当时让属下派人去凌州暗查,但除了那女子,并未发现有幼子同住。”
言下之意就是,墨轩也不一定就是苏相的儿子......
大概是这句话让苏胜找回了理智,他再次开口问墨轩生辰年月。
墨轩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洪武三年九月初一。”
洪武三年......时间没有错,正好是他回京的第二年。
此刻的鲁远面色灰暗,张了张嘴,没有出声,他彻底没了辩驳的动力,当年他背负苏夫人的命令,亲自去凌州办差,目的是让那个女人永远不能回来攀咬,不曾想却还是漏掉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真相差不多还原了一大半,还有一点,尚需验证。
在见墨轩之前,苏相已经召见了望星楼的楼主,让此验证今夜墨轩来相府的动机。
究竟是他主动要求前来,还是被动接受安排?
楼主不疑有他,以为苏相是要封赏,顺带还邀上了功,她身着彩衣,媚眼流转,连忙上前说道:“相国大人有所不知,墨轩此前已离开都城数月,这次是奴家千辛万苦才求回来的呢!”
苏相微微点头,继续问道:“他此前可与朝中哪位大人走得近些?”
楼主轻轻摇头:“墨轩性子冷淡,除了望星楼接下的演奏,很少单独应酬。尤其是与都城的权贵老爷们并无半分交情,倒是......”
她突然止住不再言语,可能也觉得自己话太多,怕若苏相厌烦。
“倒是什么?”苏相眼尾一挑,话说一半才叫人生厌。
楼主尴尬一笑:“是奴家多嘴了,倒是与阿瀛和...与阿瀛关系颇好,就是云大人的爱女。”
她差点就把季淑妃的名字给说出来了,这万一失言可是要惹祸上身的,还好她反应快。
殊不知,她这样一说,反倒让苏相更信了几分。
云霁那个纨绔女儿,此前的确听闻整日在酒楼与人厮混,能与墨轩交好,想必也是贪图他的才色。
苏相满意的点头,挥手让鲁远将人带下领赏,自己坐在原地凝思。
他将一屋子朝臣暂时抛下,也是急于求证,此事对整个相府来说意义重大。
苏鸣的安危暂时不用担心,但他需要有人继续为他奔走,此人的身份必须能担得住,还得忠心于他。
这世间的羁绊莫过于血缘。
哪怕墨轩是被人利用,也好过是他刻意为之。
如今看来,倒不像是有人在设局。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人是假的,他也可以当成是真的,只要这人出现得有价值。
在这一刻,苏相看墨轩的眼神已经与此前略有不同。
“婉娘......是我负了她,我并不知她生下了你,后来我派人寻过她,但没能寻到。”苏相说的倒是实话,他若早知道有这么个儿子,断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墨轩见他眼眶含泪,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心里越发冰冷。
寻过,也就是图个心安,没寻到,便不再多费心思。
方才鲁远的话让他明白了,当初母亲选择离开豫州,独自前往异乡,大概也是知晓有人要对他们不利。
不知,她有没有怀疑过要将她赶尽杀绝的人是曾经的枕边人?那该是多么绝望。
可不管下令的人是苏相还是苏夫人,对她来说都只是一道催命符而已......
想到这些,墨轩便冷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相国大人,天底下重名之人甚多,即便我母亲与那女子同名,也不代表就是同一人。相府门楣,墨轩岂敢觊觎,大人若无其他事,请允在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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