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轻轻地将斗笠摘下,露出了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容。
书房里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不经意间勾勒出精致的轮廓,眉眼间阴影让他少了些平日里的飘逸之感,却多了些不为人知的深邃。
他平日的衣着鲜少沾染沉闷的黑色,偶尔穿一次,更衬得他的肌肤白如玉。
君星渊坐在宽大的书桌前,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眼前之人。
要不是云瀛与萧溪尘的婚约已经板上钉钉,他不禁要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她的心头好。否则她也不会整日泡在望星楼,与旁人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
可这戏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怕是在当事人那里也是一笔糊涂账。
此前他只当墨轩是个红牌琴师,就算再姿色独绝,也断不可能成为她的夫婿。
但若这人是个野心家,下定决心要使什么手段来获取她的真心,以她的性子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也不是全无可能。
想到此,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背着光,压迫感十足。
“墨公子,请。”君星渊来到茶台处,邀请这位不速之客落座。
虽然眼前没有热茶,但邀请对方面对面的对谈,也算是向来人释放了他最大的善意。
墨轩微微颔首,即便面对身份显赫的睿王,他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既没有丝毫的畏惧退缩,也没有半点阿谀奉承之色。
这份从容像是历经了世间沧桑,见识过无数风雨后,方能拥有的那份沉稳与淡然。
君星渊见状,眉头不禁蹙起,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阁下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墨轩闻言走近了些,并没有直接坐下。
他郑重一礼后,言明要助圣上与睿王铲除苏相一党。
君星渊瞳孔微缩,犀利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了个来回。
”凭你?“君星渊也站起身,平视他的眼眸,倒不是带着轻视,只是有几分疑惑。难不成,他还有旁人不为人知的技艺?亦或是江湖势力?
墨轩的眸光清澈坚定:”是,凭我。“
君星渊抿直嘴角,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在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上,任何意料之外的变数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与阴谋,而眼前之人就是那个意外。
”王爷有所不知,我的真实身份是苏胜的私生子。“他的话就像平地惊雷,震得君星渊猛然抬头。
四周的空气突然凝固了,君星渊幽深的眼底,闪过几分戒备。
”如何证明?“他回想以前几次见面的细节,竟未发现什么破绽。
墨轩自怀里取出一枚木簪,通体乌黑,簪头上镶嵌了一块碎玉:”此簪为我母亲所制,是她当年最喜欢的一支,日日簪于发间,苏胜应该能认出。“
话音刚落,他又取出一根腰带,皮革上面有白玉云纹的装饰,两头配有玉扣,这种品相的腰带在大盛只有贵族或官员才会佩戴。
”这是他当年留在我母亲那里的物件,此物出自哪里,为何人所有,王爷一查便知。“
君星渊拿起腰带,翻转查看后,看向墨轩说道:”我自会详查,至于墨公子有何计划,本王愿闻其详。“
夜色巍澜,月光稀薄,只洒下点点余晖。
幽静的院落里,几盏烛火摇曳,温暖了整个房间。
萧溪尘静坐在琴案前,他轻轻抬手,指尖触碰琴弦,看向眼前的床榻,思绪又回到了日前她在的时候,仿佛云瀛还倚靠在那里。
若是以前,夜里的他应该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公文。
与她相识后,他便被迫多了这些闲暇的时间,那些文章左右也是看不下去的,因为一到夜里满心满眼就都是她。
此前在聚贤楼,云瀛中途离开,虽然她表现得镇定自若,好似无事发生,他却知晓这一切只是表相。
她身上一直有秘密,这种外人无法探寻的秘密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隔开。
他渴望成为她坚实的后盾,想告诉她无需独自承受一切,可直抒胸臆又怕吓到她,让她因此退得更远。
自凌州之后,云瀛对婚事开始有了积极的态度。
曾经,都城里满是她在酒楼日日买醉的传言,同僚们在背地里也多有议论。
那些传言对他而言,就如同风中的尘埃,轻轻一挥便能置之度外,因为他知道真实的她是何模样,即便还有一处模糊的角落,不妨碍她本性纯良。
当初他与父亲交谈时说过,既然他决定与云瀛成亲,她便是他的妻子,哪怕无关情爱,他也会尽力护她周全。
那时的他,想到这个婚约还是从容淡定的,心里觉得一切都是可控的。
不曾想,如今的他却越发茫然,他发觉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悄然生根发芽,并以一种未曾预料的速度茁壮成长,待到今日已经深深扎根。
有时他感到既惊喜又惶恐,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更未料到这份爱会来得如此突然和强烈。
看着她与旁人有说有笑,他心中也会泛起阵阵刺痛,有嫉妒也有失落。
他渴望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和陪伴,他也设想过与她共度时光的各种温馨场景。
”阿瀛,我可以等。“萧溪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