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甜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衙役,报官的人什么都没说清楚,他就要盘查京城来的人。
嗯,挺有个性。
但人总不会莫名这么刚的,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被袁都头说了之后,那小吏的眼神就闪烁了一下。
“那,你怎么证明你没有找人冒充。”他还是不服。
袁都头气乐了:“那你又怎么证明我找人冒充了呢?你以为押送流放犯人是干什么,什么好差事?”
还找人冒充流放犯人,亏他们想的出来。
“来人,去将知县大人请过来。我倒是想看看,来盘查我的队伍到底是谁的意思。”
袁都头手一挥,虎哥就立马站出来。
他走的飞快,来盘查的小吏都没来得及阻止。
而这次,小于也没有再来打圆场了,默默的站在袁都头身后。
他们身后的犯人们一个个耳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有沈依甜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戏,看起来悠闲的不要不要的。
她不光悠闲,身上穿的还是李嫲嫲刚给她置办的衣裳,上好的沙罗葛布料做的衣裳,凉快又清爽,花色还好看的紧。
那小吏一眼就看到了她这松弛的样子,又穿了一身跟旁人与众不同的衣服,于是指着她道:“这个人是谁,你看她的样子,像是流放的人吗?这只怕是你们找来冒充的吧,说,你冒充的是谁。”
沈依甜瞪大了眼,这人还真是蠢得惊天动地。
“我?冒充?”她指着自己,好笑的问。
“对,你是在冒充谁,你自己讲。我告诉你,这冒充私放流放犯人可是重罪,我劝你从实招来。”
小吏面对袁都头的时候不敢放肆,但面对沈依甜可是凶狠无比。
毕竟袁都头是有官身的,沈依甜却只是个平民,哦不,她是犯人,连平民都不是。
流放犯人,官差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沈依甜本来想看热闹,没想到这事儿冲着她就来了。
她看了看袁都头,又看了看身边的月娘。
“你说,我是冒充了谁呢。”最后,她又看向那小吏问。
“我让你说,你还问我?”小吏瞪着眼睛,愕然的问。
“对啊,你说我冒充,那你倒是说说我冒充了谁。”
问题又被甩回了小吏的身上。
小吏头都大了,这一个个的,明明是他在问话,怎么到最后问题又都回到他自己身上了。
“来人,把她抓起来,先打十个板子再说。”他摆了摆手,直接招呼身后的兄弟道。
搞笑了,他不能跟袁都头硬来,还能被沈依甜唬住吗?
他带来的衙役也不是吃素的,闻言便蹭的一下冲了出来,眼看就要上去抓沈依甜。
沈依甜面色不变,还慢悠悠的坐了下去。
那小吏正想说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呢,小卫已经出现在沈依甜面前。
他有伤在身,对方还没来得及动手他便也没动手。
但有他挡在面前,那两个衙役根本都没办法靠近沈依甜。
“你是什么人,我要抓人拷问你竟然敢阻拦?”小吏眼眸一眯就要发难。
袁都头却冷哼了一声:“我押送的犯人,你说拷问就拷问?”
他刚才还想着指点这小子几句,这会儿看起来是没必要了。
“我看谁敢动。”他手也摆了摆。
小于等一众官差霎时间站在小于面前,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那两个衙役就被推出老远去。
小吏气的牙根直痒痒,但又不能真的跟京城来的这群押解官差打起来。
于是气氛又僵住了。
小吏说要抓沈依甜去拷问的时候,宋悦容等人还激动了一下。
以为她们挨的打终于也要让沈依甜感受一下了。
没想到他们连碰都没能碰到沈依甜。
“一帮废物。”宋悦容暗自骂骂咧咧的,却不敢大声说话。
双方一直僵持到虎哥将知县请来,知县到的时候还先跟袁都头行了个礼。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拱拱手后就看看两人,含笑问。
他没穿官服,如果不是虎哥亲自去请的,沈依甜根本就不会把这个满脸挂笑的人跟地方父母官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大人,这流放队伍里少了人,可这都头硬是不让我们查。”小吏看到知县来了,像是看到了主心骨,立刻就上去告状。
“流放队伍里少了人?你从何处得的消息?”知县笑意微敛,蹙眉问道。
“这个樵夫来报的官,说是亲眼看到这支流放队伍里有人跑了。”他将那少年扯到知县面前。
“哦,有人报官啊,那为何我不知道?”知县打量了那个少年一眼,笑意瞬间全部收起,转而带上了几分威严。
小吏道:“就刚才,我带兄弟们出门巡查的时候碰到他的,他亲眼看见....”
“混账!”知县怒喝一声,小吏还要往下说的声音戛然而止。
“既然是报官,理当带去见我或是见你家县令,怎么能私自就带人过来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