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白袍抵达山城朝阳门码头的时候,苏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战争枷锁”还在一个跟踪者身上挂着呢!
随即收拾了文件,招呼了魏招娣一声就出门去了,来到厕所换了身衣服出了巡捕房,喊了黄包车向着“战争枷锁”的方向就赶过去了。
虽说有汽车可以开,可那只有基本行动功能,极其费力气的方向盘让苏苍望而却步,只是开了有限的几次就不愿意动了。
沿着法大马路一直向西,天主堂路再向北,进了公共租界三马路,目标停在一个小巷子里,是个黄包车都不愿意进的小弄堂。
不是它宽度不够黄包车进不去,而是这个弄堂里面七拐八拐的,让这些车夫格外的耗费力气。
苏苍下了车,随手在空间取出一顶鸭舌帽扣在头上,把帽沿向下拽了拽,遮住了半张脸,才迈步走进小巷子。
顺着巷子拐来拐去停在了一间赌坊门前,这一大早上的还有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明显是通宵达旦在里面赌钱。
苏苍弯着腰缩着脖子双手抱臂进了赌坊,打眼一看就一个词可以形容:乌烟瘴气!
这房子也是被改造过的,窗户都被堵了,里面的人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是很多娱乐场所都会的小花招,即便是到了苏苍前世,那些大赌场也还是会有这样的操作。
昏黄的灯光下,十几桌不同的赌桌上围着不少人,吆五喝六的喊的脸红脖子粗,都被荷尔蒙控制了思维。
目标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就是那种你见过他之后,再把他扔进人群,你就认不出来那种。
也就是说这人身上已经没有可以让人一下子记住的地方了,譬如劳模刘的鼻子,满洲梁的眼睛等等。
苏苍撇着身子看着赌桌挤到了那人附近,正好听到旁边有人和他搭话:
“哎!于哥,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做好几天嘛!”
这姓于的汉子眯着眼看了那人一眼:
“没事一边去,我做什么还要告诉你一声?”
“嗨!于哥,你这就不对了!你这活可是我给你介绍的,这做事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那人有些急眼,说话声音稍大了一些,惹得于姓汉子瞪了他一眼才让他闭了嘴,幸好周围都是些赌徒,除了赌桌上的东西根本不关注别的。
于哥挪了几步,退出这些赌徒的圈子,拉着那人来到墙角,声音里透着冷意:
“要不是看在老哥面子上,我早就弄死你了!以后给我滚远点!”
那人急了眼,抓着他的胳膊道:
“这一天两个大洋,有事还加钱的生意我介绍给你,还有错了不成,咱找人说道说道!”
于哥推开他的胳膊:“挣的钱得有命花才行!你到底知不知道跟的是谁?都敢接活?”
“不就是个娘们吗?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个女的?咋还有错了?”
“娘们?知道那是谁的娘们?收账的丁黑手知道吗?跟那娘们搭了几句话,现在都进土了!”
于哥怒道,然后凑近他压低声音,
“听我一声劝,从哪接的活?以后不要接他的活了?省的哪天丢了命!”
又使劲推开他,留下一句话转身就出了赌坊,
“一枪爆头苏杀神的女人都敢跟!”
看着于哥远走,那人呆立在当场,浑身都出了冷汗。
苏苍侧着身子听完两人对话,就已经明白这就是个临时工,要查事情还得找到这个人的上线。
还不等他有动作,那个介绍人已经拔腿出了赌坊,急匆匆一个拐弯向着东面去了。
苏苍招来石像鬼,遥遥的跟着他,自己慢慢的在街面上晃荡。
三马路和河南路交汇处,公共租界工部局及总巡捕房所在地,西门外对面有一间茶楼,此时在二楼一个包间,两个人正谈笑风生。
“这次可算是发点小财,大哥这活真挣钱!”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这次可是大活,你没看我这每天要给多少人发钱!”
“那大哥你这活不会出乱子吧?我看还有人去跟那些大学教授!”
“那又怎么了?教授就不能跟了?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正好和你走一条路有问题吗?”
“也对哈!”
“砰”的一声!
包间门被推开了,那大哥刚要说话被人打断很是恼怒,一看来人更怒了:
“狗东西!不想要钱了是吧!不懂得要敲门?”
“成哥!这次的活哪来的?怎么还敢让我去跟苏杀神的女人!”
刚才那个介绍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涨红急切的问道。
不急不行啊!不问清楚万一那杀神找上来可就要吃一颗子弹了!
被喊做成哥的人一怔!
随即怒道:
“什么叫我让你跟的!那不是你自己挑的吗?拿这么多钱,还不想干事了是吧?”
“成哥!你要讲道理!那女人你让我们这些人去跟,不就是让我们去死吗?”
“怎么?和他女人走一条路都得死?那他咋不把沪上这些人全杀了呢?还有没有王法?杀人那么简单?”
成哥又拿出刚才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