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佛朗戈的医术没有让刘少峰丢面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手术给做了。
也是这伤员运气不错,子弹没有击中重要部位,而且还是贯通伤。
只是让佛朗戈有些奇怪的是当初给刘少峰手术的时候,他那个伤势可不太像中枪几个小时后的样子。
和现在这个简直没法比,这人做完手术都有些奄奄一息了,也许再耽搁一会都下不了手术台!
他可不知道这是急救帐篷的功劳。
把伤员推出简陋的手术室,挂上吊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有些疲累的佛朗戈开始计算费用,然后尴尬的事情出现了。
没钱!
刘少峰这个伤员是每天有人送饭的,所以他不花钱,身上没钱也就很正常。
但这两个交通员身上没有钱可就说不过去了,出门在外到处乱跑没钱怎么行。
一问才知道,送伤员来沪上的路上遭遇了特务,几经周折才逃脱追击,但是随身的钱袋子丢了!
可见逃跑时有多狼狈,钱袋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都来不及捡回来!
三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好几眼,面对佛朗戈手里举起的单子就是没人伸手去接。
气氛一时间异常尴尬。
佛朗戈收回手臂,把收费单子压在手下,手指轻轻敲打着纸面,淡淡开口道:“医生的费用可是不能少的!”
就这几句话把对面三个大男人羞燥的满脸通红,一时间有些讷讷无语。
性子有些急躁的交通员伸手就摸向腰间的手枪,然后把它抽了出来。
对面佛朗戈看他动手,嘴唇一抿,右手在桌子下面一摸,然后一把手枪就对准了三人,还是一把大号左轮:史密斯·威森M1917转轮手枪!
然后对面三人立刻变了脸色,还没等他们做什么,佛朗戈又把枪收了起来,还吹了个口哨:
“我以为诸位是想,那什么来着?霸王硬上弓?不对,不对,是霸王餐?算了,就那个意思。”
原来那交通员是拔了枪,却是枪口对着他自己,把枪柄给佛朗戈递了过来。
看到佛朗戈收了枪,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刘少峰看着拔枪的交通员有些幽怨,你能不能先说话再做动作,这差点就出了乱子!
“我只是想着把这个押在你这里!”交通员红着脸讷讷道。
“哦!上帝!这可不是个好主意!”佛朗戈竖起手指摇了摇,看着那把已经磨的油光水亮,都快有包浆的盒子炮说道,
“伤员还没醒,不适宜移动,在这里住几天吧,你们回去筹钱,我可以宽限几天!”
这可不是西班牙人真的这么大度,而是想起了苏苍的大把英镑,这几个人一看就没油水,即便他们付钱也是给些法币,最多拿来几个大洋。
哪里有英镑来的带劲?
对面这家伙可是苏苍亲自送来的,想来应该挺重要的,找他要费用不是更好?
至于这几个人就随他们去吧!
给他们省点钱应该也会更高兴?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两个交通员留了一个照顾伤员,毕竟这是个外国人,还是不放心!
另一个就把准伤员刘少峰送了回去。
安顿好了事情,佛朗戈兴奋的拿起电话就给苏苍打了过去。
刚溜达着消食的苏苍还没坐稳就接到了电话。
听着佛朗戈半生不熟的华夏语,好不容易才弄明白怎么回事,也就答应了接下这笔账,让西班牙人对英镑,不,刘少峰更是看重起来。
最好多送几次伤员,这苏苍的英镑太好挣了!
电话对面的苏苍倒没有心疼英镑,他只是对刘少峰的操作有些迷。
这就要说佛朗戈为了英镑的骚操作了,他没有告诉苏苍人家是打算付钱的,只是没有带钱而已。
这家伙直接说没钱付账了!
你说苏苍会不会发迷?
红党会做这种事?
这是把他当成取款机了还是在试探他,企图找到救他的人?
还是说想要联络隐刺?
一时间苏苍就给发懵了。
所以说凡事最怕脑补,这站在不同立场考虑事情的角度是不一样的,苏苍这次明显想多了。
这只是一个西班牙人想要多挣着英镑而已!
苏苍想完了事情,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管你怎么试探,我就是不露面,也不让佛朗戈透漏任何信息。
你再送伤员来治病,我都给你把账付了,这就没问题了吧!
……
回到安全屋的刘少峰还是筹集资金,又给上级通报救治伤员的事情。
等到临时市委接到情报已经是晚上了,几个人一碰觉得这个牙医诊所很有隐蔽性。
不但是和红党毫无瓜葛的西班牙人开的,还是个牙医,这是关键,谁能想到在牙医那里开刀动手术?
而且听刘少峰汇报,这西班牙人还很不错,都允许他们欠钱!
这是个好人!
也是个同情华夏人的国际主义人士!
所以牙医诊所就成了红党的备用医疗点,当然这还需要经过组织考察的!
……
公共租界,静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