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鸿根吓得一哆嗦,站起身就要向后跑,忽然想到这事不对嘛!
说起来他和苏苍近日无仇,往日无冤,即便苏苍接手了小粪帮,他马鸿根也是退了又退。
先是很自觉的让出了小东门巡捕房辖区,又把麦兰和八仙桥这两个没什么油水的辖区也让给了他们。
所以他跑什么?
根本不用跑嘛!
只怪这杀神的名头太响啊!
他可是不知道在那个观音庵,被苏苍摆了一道,那次还死了陈玉春!
稳了稳身形,看着进来的仆从训斥道:“慌什么?苏苍来了就来了,他还能杀进来?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迈步走向门口:“既然来了,还是要迎接一下的,我们马家可是良善之家,该交的可是一分没少交!”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有问道:“他带了几个人?”
“就他一个!”
“哦!一个人啊!好胆色!”整了整衣服,迈开了八字步,既然是一个人,那就是没啥大问题!
马鸿根瞬间满血复活,带着仆从就去了大门口,那杀神就在大门外面很客气的等着呢。
“去!告诉厨房,先不要上菜!”走了两步马鸿根又想起了他的九转大肠,也想到了要做些准备的,
“再告诉蔡老五,在大堂外做好准备!”
打发了仆从去办事,他一个人来到了大门口。
“哎呀!苏督察长光临寒舍,可真是蓬荜生辉啊!里面请!”
一看见苏苍,马鸿根立刻咧开嘴笑着迎了上去。
“有劳马帮主了!今日冒昧前来,多有打扰!”
苏苍也很客气,而且确实是孤身一人,也没带那把令人丧胆的步枪,这就更让马鸿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两人说着没营养的客套话进了大堂,里面也很时髦的放了沙发茶几,在另一头就是马鸿根吃饭的餐桌,此时上面已经是光溜溜得了。
分宾主坐下,仆从上了茶水就退了出去,马鸿根递了烟,上了茶才开口询问正事:
“不知苏督察长今日上门,是有什么事情?”
苏苍喝了口茶水,意思了一下,茶水根本没进肚子,空间里已经备了一个小桶专门装这些不明液体。
“今天我来找马帮主,可不是为了什么私事!还望马帮主不要说我苏苍借势压人!”
“哪里哪里!这法租界还有谁敢说苏督察长的不是?”
“马帮主这话可就过了!今天我是代表了警务处长亨得利先生来给马帮主交代些事情!”
苏苍按灭烟蒂,又自己摸了根烟点着,眯着眼看着马鸿根的反应。
马鸿根闻言一个楞征,他除了每月去给法国人交钱,可从来没和这些法租界的大人物有过交集,猛然听到警务处长让苏苍带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这从何说起啊!”
苏苍坐直身子,看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马鸿根正色道:
“接下来的话出的我嘴,入的你耳,要是走漏了消息!法国人找我的事之前我会来找马帮主要个交代!”
马鸿根神色一凛,感觉这事恐怕不好办,有心拒绝可面对苏苍有些不敢。
只能憋着气问道:“要做什么事?太难得恐怕我这小门小户的做不了啊!”
“呵呵~马帮主过虑了!事情对你来说很简单!”苏苍好整以暇的看着有些打退堂鼓的马鸿根,根本不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
“这几天租界里多了一批生面孔,全是年轻力壮的汉子汇集在一起,大概每一伙都是十人左右。
我知道粪帮消息灵通,现在需要你们的人找出这些人的落脚处,这可不是难事吧!”
“这……”马鸿根有些恼火,这事说起来对于粪帮确实不难,难的是保密问题。
要做这事就得全帮运粪的全部通知,这里面要是有一个走漏了消息,那后果不堪设想,不说法国人,就面前这个杀神就过不去啊!
“要不苏督察长另请高明,这事太难了!”
“嗯!马帮主这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事情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要反悔?”苏苍厉声道。
“可这真的办不到啊!”马鸿根都快哭了。
“我可告诉你!这是法租界的大事,而且还不止法租界,估计公共租界那边王荣康也跑不了!”
苏苍也觉得不能逼得太狠,可这事除了粪帮实在是没有其他人能做,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他马鸿根来做了。
看他还在犹豫,苏苍又加了一根稻草:“要是明天马帮主拿不到信息,那做好准备的驻军可不会解散,只怕就冲着你这粪帮就来了!”
“驻军?”马鸿根有些傻眼,这还要出动驻军,看来事情真的不小!
这是赶着鸭子上架啊!
不做也得做了!
马鸿根此刻就连拒绝的心思都没有了,看着苏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帮主不要只想着做不好,还要想想做好了会怎样?这粪行的生意可是有不少人眼红啊!”苏苍威逼完了又开始说利益,
“每年八千大洋乐不算多!能拿出这钱的人多如牛毛,能领着上千弟兄过来抢市场的也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