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少女如那带着朝露的花朵,如此诱人而又不自知,微微蹙着眉望向窗外。
路过的客人无不侧目,连店中的小伙计也都看愣了神,手里拿着抹布,忘了自己正要擦桌子。
徐清风站在楼梯上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一时不舍得下来。
白狐在他袖中露了个毛茸茸的头,衷心叹了句:“真乃佳人也!”
徐清风一把将它塞回去,下楼来到云翎对面坐下。
“想什么呢?”
徐清风见自己都坐过来了,她还出神地望着窗外,心中有些不满。
但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又心疼起来:“昨晚没睡好吗?”
云翎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发现对面坐着的徐清风,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等待的这会儿,在自己脑中乱晃的还是对面这人。
“没什么,嗯......对了,咱们何时去北川?”
云翎打起精神,笑着问道。
“过段时间,不急。”
徐清风答着,拿起杯子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给云翎。
“怎么不急?姥姥那边的人恐怕都快到了!”
毛茸茸的脑袋又从徐清风袖中伸出来。
云翎也同样疑惑,端起水杯看着徐清风。
“我不是说过了吗,有封印,她派的人就算找到了也无济于事。何况,最近她也不可能找的到。”
“为何?”云翎和白狐同时发问。
徐清风边喝茶边道:
“现在是夏季,冰雪融化,封印之地的周围已融化成海,海上皆是巨大的浮冰,且整日狂风肆虐,即使有船,也无人能渡。”
北川之所以被称作北川,不仅因为它是极北之地,也因为它的中间有一片广阔的冰海。
“用传送法阵也不行吗?”云翎问。
“不行,此剑封印方圆五十里内用不了传送。”徐清风道。
“你的意思是,要等盛夏过后,海水重新凝结成冰,才能过去?”白狐问。
“没错。”
徐清风抬手招呼了一声店中的伙计,“今早有什么吃的?拿几样上来!”
“问问有雪衣豆沙没?那个好吃!”白狐插了一句,接着问:“要等多久?”
徐清风瞅了他一眼,又看看云翎听到美味就亮晶晶地双眼:“两个月。”
客栈自然不可能有雪衣豆沙这样娇贵的甜点。
但徐清风有银子,伙计接了他的银子还真给弄来了雪衣豆沙。
徐清风将雪衣豆沙推到云翎面前,白狐不满地瞪着他。
“你现在就是一狐狸,狐狸吃什么雪衣豆沙。”
徐清风夹了个肉包在它眼前晃晃:“有肉吃就得了。包子吃吗?不吃我吃了。”
白狐一口将肉包叼住,吞了下去:“徐三,你就虐待我吧,等哪天你落到我手中......”
徐清风问:“怎样?”
白狐:“......”
“包子还行,再来一笼。”
云翎边看二人拌嘴,边开心地夹了个雪衣豆沙一口咬下。
本以为雪白的外皮是糯米,但吃到嘴里才知不是。
口感松软,有淡淡的蛋香,而团子里包的是甜糯的豆沙,趁热吃香甜绵软。
云翎幸福地眯起眼。
“真的好吃!”
云翎第一反应便是给徐清风夹了一个放在盘中,然后筷子一顿,又夹了一个给旁边巴头探脑的白狐——白皓蓝变成白狐后,云翎对宠物的爱心又开始泛滥。
白狐恐怕徐清风再抢回去,眼疾嘴快地一口吞下。
吃完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云翎姑娘心中有我!”
徐清风一把把它从袖中抓出来,举到面前,冷冷道:
“我心中也有你,这就拿你做条围脖!”
“徐兄,莫要意气用事啊,我白皓蓝可是个好人!”
白狐一边挣扎,一边低声抗议。
突然,一只纸鹤自窗中飞来,落在桌上。
徐清风将白狐又塞回袖中,拿起纸鹤一目十行。
“你家姥姥联合了黄伯都。最近黄伯都正在调兵遣将,估计是围堵去往北地寻剑之人。”
“消息蛮灵通啊,徐兄!”
白狐又露出个头,“你在黄伯都那里插了眼线?”
“没有,别人有。”
徐清风收起纸鹤,面如沉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黄伯都这头笑面虎可是心狠手辣。”
他想了想又问:“你家姥姥呢?派什么人来?”
白狐眼神一暗:“我爹,玄冥长老。”
“我对你们狐族不熟,你爹这人如何?”
“唉,铁血手腕,冷酷无情。”
白狐自嘲地笑笑:“对他亲生儿子啊,就两个字“够狠”——我身上的伤多半是他打的。”
云翎见他垂着双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忍住,又给他夹了一个雪衣豆沙......
外面突然一阵锣鼓声由远及近,两人一狐抬头朝窗外看去。
“国师出行,闲人避让!”
前面敲锣的边敲边喊,另有护卫将碍事的摊贩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