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跑上后山,估算着往日男孩在后山练剑的时辰,去了记忆中他常常练剑的地方。
远远地,她便看到树下有两个白衣少年在比剑。
一个俊秀挺拔,剑眉星目,风姿如朗月清风。
一个身量略矮,圆脸微胖,笑起来温厚可爱。
两个少年剑法不同,一个潇洒随意,一个稳重持成。
两人用的剑也不同,一把亮白,一把微蓝。
持亮白宝剑的是元诚哥哥,她一眼便认了出来了。
和五年前相比,他长高了,更好看了,由一个青涩的大男孩,长成了......
一个男人。
她的心怦怦直跳,即欢喜,又惆怅。
欢喜的是终于又见到了他,他是那样的好,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很得倍。
惆怅的是他是那样的好,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很得倍,就如那天上的白云,越飘越高。
而她只能静静站在地上看着,即使再喜欢也无法触摸到。
她躲在大树后面偷偷张望。
圆脸微胖的少年败下阵来,收了剑,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元诚,你这剑法我真是招架不住,看似随意,招招取人要害,太厉害了!”
元诚也收了剑,靠着树抱臂笑道:
“那当然,我师父可是自在仙人,我跟神仙学的剑法,你一界凡人那肯定是比不过。”
阳华一听不乐意了:
“你就吹吧!你师父几时管过你练剑?你这剑法都是跟你那些师兄蹭来的!还有我,我天天来此处陪你,你剑术精进,可是有我一份苦劳的!”
元诚朝阳华递过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天天来此处练剑是不假,但到底你陪我,还是我陪你?别以为我没听说啊,你上次回傲来,你的师兄弟和你比剑都大败而归,你如今在傲来派弟子中剑术拔尖儿,这其中可有不少是我的功劳!”
阳华赧然一笑,挠挠后脑勺:“你都听说了?”
又靠近元诚悄声道:
“我那些师兄弟当初还不想来你们逍遥派,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元诚讥讽道:“他们来了也白搭,没我陪练,来了也白来。”
阳华搂住他肩膀,笑着附和:
“是是是,你劳苦功高!走,回去喝酒!”
元诚奇怪道:“你从傲来带酒回来了?”
阳华嘿嘿一笑:“我哪有,你有!你床下隔板里藏着......唔!”
还未说完,阳华的嘴便被元诚捂住。
“你小声点,我那酒可是好不容易托下山的师侄弄来的。让我师兄们知道了就没得喝了!”
阳华笑,悄声道:“你也感觉附近有人?”
元诚道:“废话,我自然感觉得出。是个女子,大概又是哪位师兄门下新来的。”
“哎,我们元诚小师叔就是招花引蝶!这都第几个了?叫出来见见呗!没准就一见钟情了呢!”
阳华笑嘻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滚!我没这闲心,要见你见。”元诚抬腿便走。
“别走啊,人家姑娘是冲你来的!我见算什么!哎,我说元诚小师叔啊,你一天天地只知修行,可对得起你这副容貌?你也分分心嘛,给我们一点追赶你的希望......”
“呵,分心啊,阳华,明日我二师兄考分身术你可都练熟了?”
“考分身术?!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不知!完了,完了,我最愁的便是这分身术。元诚你说的可是真的?莫要诓我啊......”
元诚和阳华走远,她从躲藏的大树后走出来。
她自小从这山中长大,可能也是得了这山的灵气,比寻常人更加耳聪目明。
刚刚阳华和元诚悄声说的话,她虽听不太清,但也模糊听到几句。
听元诚说“是个女子”时,她的心差点跳了出来,她以为自己被元诚哥哥发现了,既期待又害怕。
但却没有,元诚哥哥以为她只是逍遥派中的小师妹,她心中又有些失落。
按那位阳华所说,在逍遥派有不少姑娘喜欢元诚哥哥,而元诚哥哥似乎一心修行,对此视而不见。
那么,她呢?分别了五年,他还记得曾经的小婉么?
那次之后,只要沐休她便上山去偷看元诚哥哥练剑。
她嘴上对自己说只是去看看他,心中却是总带着一点点能被他发现、认出的期待。
“元诚,元诚!”
阳华和元诚练完剑,阳华搂住元诚的肩膀小声道。
“那个姑娘又来了!嘿,她好像每月都来看你一次啊!你知道她是谁了吗?”
“不知,没兴趣。”元诚敷衍道,“要不你去问问,没准是来看的是你呢!”
“她若是来看我的,”阳华笑,“那我也没兴趣。哎,我打算清修,不想结婚生子。你呢?元诚,你是不是也打算清修?”
“怎么快便怎么修吧!目前我也没想太多。”
元诚没收剑,而是拿了一块锦帕仔细地擦着。
阳华凑过去用手弹了弹剑锋:
“好剑!这剑被你炼得越来越锋利了!剑气也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