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子均指出那女子时,韩老爷夫妻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目光惊疑不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这女子叫刘秀荷,是韩江去年在外偶遇的孤女,柔弱可人,我见犹怜。韩江对她一见倾心,不顾韩老爷的反对,执意娶她为妻。
这女人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十分胆小怕事,连说话都不敢稍微大声一点,怎么可能是那下蛊之人?
他们原本满腹狐疑,但陈子均语气凿凿,又说能拿出证据,于是,望着刘秀荷的目光中,不光震惊,又多了几分审视怀疑。
胡湄儿则是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刘秀荷。她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异常之感,命魂也极其弱小,和普通凡人没什么两样。这让她更加疑惑,对方是如何断定她就是蛊师的?不过,她并没有出声质疑,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不可能!”韩江见妻子被指为下蛊之人,顿时怒火中烧,大声道,“我娘子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她平时体弱多病,见到只虫子都会害怕,怎么可能下蛊?!少在这儿血口喷人,就凭你,也配叫仙师?江湖骗子吧!”
韩老爷一听,勃然大怒,一巴掌呼在韩江的后脑勺上,骂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混账东西,连仙师也敢顶撞,还不快给仙师赔罪!”
韩江吃痛,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我没错!我娘子更没错!凭什么要道歉!”
韩夫人则是脸色铁青,阴恻恻道:“仙师都说了有证据,便让仙师给我们看看,若不是的话,我们又不会冤枉她,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韩江气急,说不出话来。
胡湄儿终于开口,“陈道友,还请问是什么证据?”
陈子均说:“其实很简单,蛊师长年与蛊虫打交道,那些蛊虫之中,十有八九都带毒,是以长年累月之下,蛊师自己也被毒性浸染,血液中往往含有剧毒。所以,只需将她取血若干,验上一验,若血中有毒,便有很大可能是那下蛊之人了。”
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令人不自觉地信服。
登时,众人都觉得这法子确实可行。
唯独刘秀荷的脸色骤变,她瑟缩在韩江身后,轻拽着他的胳膊,声音细弱有如蚊蝇。
“江郎……你也知道,我、我有晕血的毛病,而且,我身子一向虚弱……”她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泫然欲泣,“我害怕……”
韩江顿时心疼不已,一把将刘秀荷搂在怀里,怒视陈子均:“不可取我娘子的血!万一她有个好歹怎么办?!”
韩夫人顿时哭喊起来,“你弟弟被人害成这样,现在有一个找出下蛊之人的机会,你却这般护着她,你们是不是早已勾结好了,就是想要谋害你弟弟?!”
闻言,韩老爷胡子都气歪了,“逆子!你再护着她,我先打死你!”
半晌没说话的韩英,此刻也踏前一步,轻声道:“大哥,我知道你心疼嫂子,可是为了证明嫂子的清白,我们必须取她一些血来。若是嫂子真的清白,我们也好安心,若不是……也好再去找那下手之人。“
韩江牙关紧咬,却仍旧将妻子护在身后,寸步不让。
僵持之下,胡湄儿轻叹一声:“来人,取碗。”
一个客栈伙计动作麻利地送来一只瓷碗。
胡湄儿接过碗,纤纤玉手轻抬,一股无形的力道便将刘秀荷从韩江身后扯了出来。
刘秀荷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
但胡湄儿可是妖,无论她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下一刻,胡湄儿一根指甲弹出,在刘秀荷的手指上轻轻一划,殷红的鲜血落入碗中。
胡湄儿又道:“去捉一只鸡,要活的。”
客栈的后院本就养了鸡,一只活蹦乱跳的公鸡很快被提了上来。
众人全都屏气敛息地紧盯着。
胡湄儿当着众人的面,将碗中血液往鸡喙中倒去。
仅仅一滴,那只公鸡便扑腾两下,两腿一蹬,不动了。
“天啊!”
“鸡死、死了!”
“她的血真的有毒!”
旁人一片惊呼。
韩老爷几欲晕厥。
韩夫人则是哭嚎起来:“天啊,真的是这个毒妇!一定是你们夫妻俩想要谋夺家产,所以下蛊害我儿子……儿啊,我的儿啊……“
场面一片混乱。
刘秀荷俏脸上泪如雨下,“老爷,夫人,妾身冤枉啊!妾身也不知道为何血中有毒,许是……许是妾身小时体弱多病,吃了太多药,药性浸染了血液……”她抬头看向韩江,哽咽道,“江郎,你信我,真的不是我下的蛊!”
“我信你!”韩江只犹豫了一瞬间,便重重点头,又看向胡湄儿,“就算我娘子的血中有毒,也不能证明就一定是她,她心地何等善良,怎么可能是下蛊之人!”
陈子均再次开口:“还有一物可证。”
胡翘翘好奇地问:“是什么呀相公?”
“便是它。”陈子均拿起那只大力蛊,“蛊师会用自己的血来喂养蛊虫,所以蛊师的血虽有剧毒,但对自己养的蛊来说,却是大补之物。若是她自己炼制的蛊,并不会受到她的血液毒害。而若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