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愿相信法海的话,若法海说的是真话,岂不是代表,白素贞也要斩断与她的姐妹情,她为白素贞的日夜担心忧愁,全是笑话?
一时间,她思潮乱涌。
若无法海这一番话,她本不会怀疑,但现在存了疑心,再回头看过去的事情时,确实疑点重重。
一个千年的蛇妖,什么人没见过,却会对一个虚有其表、懦弱无能的男人动心,就因为,对方是她前世的恩人?
她对任何事都淡漠无比,为何对就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情感炽热到要以身相许?
还有,她明明知道喝了雄黄酒会现出原形,为什么要听许仙的话喝下去?用幻术将许仙蒙骗过去不行吗?
除此之外,她身为千年蛇妖,手中又有高僧舍利,真的不敌青山宗那两个凝魂境的小子么?连逃跑都不做到?
还是……
她根本就是想借此了断与许仙的夫妻情,还有和自己的姐妹情?
青蛇越想越心痛,只觉得整颗心被一层一层,把真相撕现,鲜血淋漓。
无情道……
是啊,她早该看出。
也许从始至终,白素贞和自己交好,结拜姐妹,还拉着自己一起去钱塘县,都是打着利用自己,修炼无情之道的念头!
她掩住了面,指缝开始湿润。
唉,为什么,为什么妖怪像人之后,就会拥有人一样的七情六欲,为被背叛而痛苦,为被利用而难过。
她多希望,自己还是峨眉山下那条无忧无虑的小小青蛇!
胡翘翘也听到了法海的话,知道小青此刻定然十分难过,她下来牛车,走到小青的身边,轻声安慰。
“小青,你也不要相信那个和尚的一面之词,万一他说的不是真话呢?”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青蛇沉默片刻,抹了把眼泪,倔强道,“嗯,我不信,一定会亲自问过姐姐。”
她跃到车辕上,涩声道,“公子,翘翘姐,可以走了。”
牛车继续前行。
车厢内,陈子均轻轻摸了摸胡翘翘的头发,“娘子刚才被吵醒了?”
“嗯……”
“还困吗?”
“有一点。”
“再接着睡一会儿?”
胡翘翘的手揪住他的袖子,软声道,“可是我怕……”
“怕什么?”
“怕我睡醒后一睁眼,发现相公被刚才那个坏和尚抓走了,当了和尚。”
“啊……”陈子均差点笑出声,“不会的。”
“反正……我不敢。”她眨眨眼,撒娇道,“除非相公陪着我睡,这样我才放心。”
“怎么陪?”
胡翘翘想了想,拱进他的怀里,然后躺下来,把脑袋垫在了他的大腿上,再拉住他一条胳膊,抱得紧紧的,“像这样,我把相公压在下面,再抓住你的手,即使那个坏和尚来了,也不能一下抢走你了。”
陈子均笑了,“好主意。”
胡翘翘闭上眼,喃喃道,“坏和尚,居然想要我相公出家,哼,不知道他已经娶妻了么?”
陈子均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梳着她的头发,“是啊,为了娘子,我也不可能出家的。”
牛车走得平缓,头顶上传来的相公手指温柔的触摸,好舒服啊。
胡翘翘慢慢又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相公被法海抢走,还被逼着当了和尚。
她一怒之下,也出家成了尼姑。
然后冲到那什么金山寺,拿着拂尘,指着法海,怒气冲冲地道,“臭贼秃,竟敢和师太我抢相公!”
她飞起一脚,将法海踹进一条臭水沟,法海“呱”地大叫一声,变成了一个癞蛤蟆,不知蹦到哪儿去了。
再接着,她飞奔到相公身边,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胸前,无比深情地道,“相公,翘翘来救你了!”
相公感动道,“我就知道,娘子一定会来的!”
“那当然!”她踮起脚,闭上眼,撅起唇。
相公用手捧着她的脸,慢慢低下了头……
等等,和尚和尼姑能嘴碰嘴么?
好像不太好吧……
管它呢,反正是做梦……
胡翘翘正胡乱地梦着,忽然耳边传来了砰地一声。
她吓了一跳,睁开眼。
第一反应是看陈子均还在不在。
发现她还好好地枕着陈子均的大腿时,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那方才砰地一声,是车窗被风吹得碰撞的声音。
胡翘翘又看了眼天空,天色阴暗,乌云汇聚,风也刮起来了。
“是要下雨了吗?”
陈子均开口说,“小青,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地方避雨。”
牛车虽然有顶棚,但冒雨赶路总是不太方便,如果弄个驱雨咒或是避雨术什么的,也不是不行,不过违背天时、引人注意的事,还是能不做就不做的好。
很快,小青的声音飘进车厢:“前面有个茶棚,应该可以避雨,公子要过去么?”
“嗯。”
前方果然有个茶棚,四根木柱,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