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之前飞走的一只麻雀回来了,同它一起的还有只喜鹊。
喜鹊停在枝头,恭敬地低头,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
陈子均听完,对胡翘翘道,“它见过,说那孩子和另一个孩子一块儿,去了个脸生黑斑男人的家里,但后面发生了什么,它也不得而知。”
“脸长黑斑的男人?”胡翘翘微愣,连忙道,“相公,我们快去告诉他们!”
陈子均“嗯。”了一声,同她一块去找顾行天。
刚走了一段路,前方有人群围聚在一块儿,中间传来一阵敲锣打鼓,还有猴子的吱吱叫声,显然是有人在耍猴戏。
换做往常,胡翘翘肯定要停下来好好看一会儿,但她虽然爱玩,却并非分不清孰轻孰重,所以只匆忙自人缝中投去一眼,就抬脚继续往前走。
“咦……”她猛地停下脚步,讶异无比地瞪大了眼。
方才她一瞥时见到,那个耍猴人的脸上,就生着好大一块黑斑!
该不会他便是……
胡翘翘抬头看了陈子均一眼,猜测道,“相公,难道说……”
陈子均只说,“先进去看看。”
“好。”
陈子均护住胡翘翘,挤进了人群。
中间的一块空地上,那脸生黑斑的耍猴人正在让几只猴儿表演把戏,一会儿戴上面具跳舞,一会儿让它们装笨搞笑,那几只猴儿也似乎比寻常猴子要更聪明,甚至有几分通人性的感觉,耍猴人怎么说,它们便怎么做,配合得十分默契。
众人看得很是开心,哈哈直笑,不时鼓掌。
中间休息时,耍猴人肩上的一只小猴便跳下地,端着一个铜盘向人群鞠躬讨钱。
转了一圈后,铜盘内的铜板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耍猴人喜笑颜开,后面的表演也愈发卖力。
蓦地,原本正在表演的一只小猴见到不远处的一个妇人,“吱吱”大叫,朝那妇人扑了过去。
妇人吓了一跳,惊呼躲避。
耍猴人先是一惊,接着甩起手中的鞭子,用力抽打那只小猴,狞声道,“畜生,发什么疯!还没被打够吗?!”
小猴被打得在地上不停翻滚,痛苦哀叫,鲜血四溅,一簇簇猴毛在半空中飘飞。
不少人都感觉残忍,扭开目光,不去直视。
耍猴人却是面露狞笑,脸上的黑斑随之抖动,似是颇为快意。
胡翘翘心中恻隐,小手将陈子均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
她平日杀鸡吃鸭从不心软,那是为了填饱肚子,在她看来,天经地义。
但故意凌虐它们取乐,却不为她所喜。
那小猴无故扑袭路人,耍猴人鞭打它也是有情可原,只是这打得,未免太狠了些……
直将那只小猴抽了个半死,爬都爬不起来,耍猴人才将它塞进旁边的一个铁笼中。
那笼中还有两只小猴,此刻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子均的神念扫过这几只小猴,瞬间了然于心,开始思考合适的解决之法。
这方法不能让自家娘子发现异样,还得合情合理。
唔……
他沉吟片刻,一只手缩进衣袖,开始掐动印诀。
胡翘翘看了半天猴戏,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见陈子均依旧目不转睛,便小声问,“相公,我们是要一直看猴戏么?还是去找顾行天,将这事告诉他?”
她话音才落,天空便瞬间昏暗,狂风大作,甚至还有隐隐的雷声。
所有人都愣了,纷纷抬头,只见头顶不知何时已聚了一大片乌云,方才还没有,似乎刚刚才聚集起来,沉沉的往下坠,一副黑云压天天欲倾的模样。
“该不是要下雨了吧?”
“不会吧,方才还大晴天呢!”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啊?”
“赶紧找个地方躲雨。”
人群生出小小的骚乱。那耍猴人却瞬间变了脸色,浑身一颤,差点跳起来,仿若对他来说,这下雨是一件极其恐怖之事!
甚至于,他连后面的表演和场地上道具也不顾了,急忙将几只猴子全塞进铁笼,便拎着铁笼要离开。
但还没等他挤出人群,豆大的雨点便已从天而降,眨眼就有铺天盖地之势!
耍猴人大惊失色,想也没想,立马翻出一块极大的雨布,将这布盖在笼子上,把笼子遮挡得严严实实,同时寻找地方避雨。
胡翘翘已经被陈子均拉到了一处屋檐下,见到这一幕,刚觉得这耍猴人对这些猴儿倒也不如她之前想象的那么残暴,突然一阵狂风刮来,笼上的布被掀开一角。
蓦地,笼中的几只小猴发狂似地吱吱叫了起来,一起扑到笼边,纷纷从栏杆的缝隙中探出手,想去接那天上落下的雨点。
那只叫做“阿福”的小猴双目凶光毕露,扑过去,用力将那几只小猴的手给扯回来。
但它只有一双手,扯了这只,顾不了那只。
终于,一只小猴的手伸了出去,碰触到了一滴雨。
在雨点落入它手心皮肤的瞬间,诡异之极的一幕上演。
水滴落处,猴皮竟然开始快速蜷缩、融化,下方露出一层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