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蟾坠落,金乌……
唔,金乌还未开始升腾,鸡啼就已经抢先来临。
“喔喔喔喔——”
前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高亢嘹亮的打鸣声,
胡翘翘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发现屋内还是一片昏暗。
她揉着眼,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坏鸡,怎么叫得这么早呀?天都还没亮呢……”
“嗯,还没到卯时(早上五点),”陈子均也醒了,修长的手指轻抚她温热的面庞:“你再睡一会吧。”
胡翘翘只考虑了一秒,便翻了个身,一双柔软纤细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甜甜地道,“不睡啦,难得我醒的时候相公你还在,嘻嘻,今天我要和你一块儿起床。”
陈子均亲了一口她嫩滑的小脸,道:“好,那我们一同起床。”
胡翘翘眨眨眼,“可是,人家又还有点困哦,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怎么办?”陈子均明知故问。
她松开了他的脖子,朝他张了张胳膊,尾巴摇摇摆摆,娇软软道,“相公,你抱我起来嘛,好不好?”
陈子均笑:“娘子有命,小生岂敢不从。”
胡翘翘眉开眼笑,任凭陈子均将她从床上抱起,然后再与他一同更衣。
衣服换好,她又拿起木梳,兴高采烈道,“相公快坐,我来替你梳头。”
陈子均道,“我自己来罢。”
“不行,今天我来给相公梳头,然后相公再给我梳头。”胡翘翘拉着他在桌前坐下,甜甜道,“这样才算是恩爱夫妻嘛。”
说着,她便握住梳子,替他一下下地梳起了头发。
她的动作是那么温柔,神态是那么的认真,一下,又一下,将他的黑发每一缕都仔仔细细轻轻柔柔地梳通,待梳好后,再将发束拧紧,用一根竹簪盘成高高的发髻。
盘好后,胡翘翘退后几步,打量片刻,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相公真好看。”她凑过来,在陈子均的侧脸上轻轻一吻。
陈子均起身,伸手将她拉过来坐下,“好了,轮到我给你梳头了。”
“相公要给我梳得漂亮一点呀。”她认真交代。
陈子均一手托起她的长发,另一手握着梳子,从发尾开始一点点地温柔梳理,“娘子天生丽质,无论梳什么发型都会很漂亮的。”
闻言,胡翘翘的心中甜蜜醺然若醉,脸颊上飞起一片酡红,弯起了唇角,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心爱之人用梳齿温柔扫过头皮的感觉……
梳洗完毕后,两人吃了些昨日买来的点心当做早饭。
而后,陈子均去了私塾。
胡翘翘先将昨天买的东西一一收整好,喂了鸡,拿起竹帚打扫了鸡圈,便拎着几个鸡蛋出了家门,去找住在村头的刘婶儿。
刘婶儿是村里最会做针线的妇人,村中人人都说她做的衣裳,连镇上裁缝铺子的大师傅都比不过。
花了大半个上午,胡翘翘从刘婶儿处学到了男人袍子的做法。
刘婶儿还贴心地借了她几张现成的纸样儿,只需以这些纸样为基准,再根据陈子均的身材稍加调整,便能将布裁剪成袍子的形状,然后再与狐皮一起缝制起来便可。
胡翘翘临走时,刘婶儿又硬塞给她两根山药,一条熏肉,一把芦笋,说是她自家多的吃不完,还有几个刚蒸好的芥菜鸡蛋窝窝头,让她一同带回家。
胡翘翘很是开心,对刘婶儿连连道谢。
回到家中,她先将纸样收好,然后卷起袖子,露出皓如霜雪般的手腕与小臂。
“该准备午饭啦!”
她脚步轻快地来到前院,在鸡笼前蹲下。
众鸡全缩进角落,瑟瑟发抖。
胡翘翘本打算去揪那只个头最大的公鸡,犹豫了下,决定暂时放它一马。
“念在你今早打鸣,能让我与相公一同起床的份上,就晚吃你几天好啦。”
唔,自己真是一只善良的小狐妖呀~
胡翘翘换了只足有三四斤重的老母鸡,将它抓出鸡圈。
母鸡的翅膀沉沉耷拉下来,一声不叫,似乎预知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胡翘翘将母鸡拎到厨房,一只手捏着母鸡的两只翅膀,另一只手拧住它脖子,稍一用力,拧成两截。
看着自鸡脖子中汩汩流出的鲜血,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然后边摇头,边自语道,“不行,现在还不能吃,等相公回来和他一块儿吃。”
放血、拔毛、炖汤……
片刻后,胡翘翘揭起瓦罐的盖子。
金黄色的鸡汤正咕嘟咕嘟冒着小泡。
胡翘翘吸了一口气,眸子弯起,“真香!”
午饭时,陈子均自私塾回来吃饭。
他教的学生都是村中孩童,所以,每次到中午,孩子们便会回各自的家用午饭。
按惯例,塾师的一日三餐也应该由各学生家轮流供应,但陈子均总是回家与胡翘翘一同吃,各学生家便都不时送些食材过来给两人,足够两人日常所需。
他洗了手,在桌前坐下。
胡翘翘端上炖好的蘑菇山药鸡汤,还有一盘炒芦笋,加了些许从刘婶儿那里拿来的熏肉末,以及那几个芥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