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前脚走,得到消息的王姨娘就赶了过来。
当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身狼狈的儿子时,王姨娘心疼的直抹泪,嘴里连连咒骂王妃不止。
“和儿,那毒妇竟敢如此待你!娘定要为你讨回公道,我儿你等着,娘现下就去找王爷给咱们娘俩主持公道!”
随即她就一阵风似的也跑走了。
陈氏按捺下心头惧怕,一边细心照顾着夫君,一边充满希望的等待着王姨娘为儿子讨回公道的好消息传来。
结果,王姨娘竟是一去不返。
非但如此,次日一早,她就从下人口中得到了,王姨娘当夜就被王爷派人亲自遣送到城外庄子上静养的消息。
这消息震得她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就是姨娘临走前言辞凿凿,信誓旦旦说的为夫君讨回公道?!
得到消息的夫君同样怔愣许久。
夫妻俩沉默以对,心里都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再一日,甲胄未脱就自城外军营匆匆赶回的王爷,径自踏进了安和院。
一刻钟后王爷扬长离去,只留下一脸苍白,委顿倒地的夫君。
当日,夫君费尽心力才谋划来的军中职务就被一撸到底,安和院外松内紧,她们夫妇俩直接就被监控起来。
直到半年后世子顺利归来,安和院才算是结束了被监禁的生活。
至此,杜王妃就成了陈氏心中那座巍峨不可逾越的高山,成了她心里最惧怕的人。
如今被杜王妃这么一盯,数年前那骇人的记忆再次回笼,陈氏瞬时汗出如浆,整个人化身惊弓之鸟。
她鼓起勇气低声辩解:“昨日是二弟与弟妹的好日子,儿媳心疼母妃这段时日为了他们的婚事操劳忙碌,故而昨日就好心提点了弟妹两句规矩,结果却被心疼弟妹的二弟误解了。”
陈氏转向锦初,笑的委屈,“弟妹,是我口拙,言辞不当,惹你不悦了!看在大嫂一片好心的份上,还请弟妹包容则个,也帮我在母妃面前解释一二。”
她意有所指地望向杜王妃身后的赵妈妈,“也免得有那不长眼的下人胡乱传话,使得母妃误会,一家人伤了和气。”
这还叫口拙?
洋洋洒洒一大通,在王爷面前装的又是无辜又是委屈的,合着除了她自己,剩余的就没一个好人了。
锦初心里冷笑,面上却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大嫂这话,可是折煞锦初了。昨日我也是蒙着脑袋进的王府,以大嫂的玲珑是定然不会失礼的,若有不合之处,许是哪里有了误会也未可知。”
“毕竟有些话好说不好听,世子担心我受委屈,多说了那么一两句也是情理之中的,夫妻之间本就该相互照应,世子能如此体恤我新入府里的忐忑不安,作为家人,父王母妃想必对此也会乐见其成吧?”
见主位上的定北王和王妃点点头,锦初又转向陈氏笑问:“以大嫂的心胸,想必也不会因此就跟弟妹们计较吧?”
你要将我捧到高处吃黄连,我自然也不会乖乖就范。
“自是不会。”陈氏挤出笑脸,声线紧绷地吐出了四个字。
本以为这丫头是个没见过世面,好糊弄的,却不想还是个能豁得开,针锋相对的性子。
之前因着她们夫妻被杜王妃厌弃,故而她虽知锦初在王府曾客居过短暂时日,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且杜王妃的含章院素来都被守的密不透风,她即便想打探些锦初的消息,也是无从下手。
毕竟王府的当家女主人是杜王妃,大家忙着巴结王妃都来不及,谁会去烧她一个不得脸的庶子媳妇的冷灶?
故而对于锦初她知之甚少,只粗略打听到那姑娘是跟着世子从南境而来,身边还带着个幼弟的无名孤女罢了。
既如此,以陈氏为数不多的经验和见识,自是顺理成章的低看了锦初的品性,只当她就是个性子怯懦,头脑简单,只凭一张好脸攀上世子爷的普通女子。
陈氏不敢对杜王妃发难,对于这个新入门的娇俏弟妹,却是毫无顾忌。
可惜因了她的轻视,错把金刚当菩萨,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定北王眼见着陈氏被锦初三言两语逼至窘境,目光瞥到她身旁的乖巧可爱的小孙女时,心内不由一软,遂清咳一声开了口:“阿蕊,快给锦丫头介绍下家里人吧!”
哟!老东西这是护上他的那位好儿媳了!
因着锦初一席话吃了哑巴亏的是陈氏,杜王妃心里也甚是舒畅。
当下淡淡瞥了身旁的定北王一眼,倒也不曾拂了他的脸面,开始给锦初介绍屋里的几人。
见杜王妃换了话题,不再针对自己,陈氏提起的那颗心才缓缓放下。
“阿锦,那位是你大哥,是府里王姨娘所出,王姨娘现下不在府里,待日后回来再与你介绍。”
说到王姨娘的时候,杜王妃似笑非笑得瞥了定北王一眼。
锦初上前规规矩矩行礼,唤了大哥,宿承和也起身客客气气唤了弟妹,只不过他的眼睛却像是长了钩子一般盯着锦初,让人莫名想起了阴沟里的老鼠,恶心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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