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云苦口婆心的哄劝之下,半个时辰后,平静下来的清音总算是收拾好自己,与流云一起回到了杜王妃身边。
见到清音微红的双眼,杜王妃略显诧异,她笑着调侃:“谁惹咱们清音不高兴了?怎地眼睛这么红?”
清音身子一僵,张了张嘴,带着几分不知所措,身后的流云适时出来帮她解了围。
“回禀王妃,清音昨儿个不慎受了凉,今日身子不大舒服,故而就难受的掉了几滴泪。”流云故作正经的望着清音打趣,“以她的性子,哪个敢来惹她不高兴?”
正低头整理杜王妃首饰的流云,手下一顿,复又若无其事的忙了起来。
杜王妃转头仔细看了清音一眼,关心道:“你流云姐姐说的可真?若你身子不适的话,且再回去歇歇吧!我这里有她们几个在,倒也不差你一日。”
听着杜王妃温和的声音,清音忍不住鼻子又是一酸。
她赶忙低下头,收敛下外放的情绪,恭声回道:“谢王妃体恤,清音身子已是无碍,且明日是世子大婚的日子,姐妹们都在忙碌,清音也不好独自偷懒。”
杜王妃微微颔首,不再与她多话,转头对着另个大丫头飞雪吩咐:“你去韶光院,把世子给我唤来!”
“是。”飞雪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杜王妃又对着雁鸣说道:“把我妆台上的那个锦盒拿出来。”
待雁鸣将锦盒交给杜王妃手里,她只微微打开看了眼,确定东西没错,遂就快速合上了。
接下来,杜王妃又细心的问了些府里的事务,见一切都已准备妥善,这才露出笑容:“如此,我也能歇会儿了。”
眸光环视四周的丫鬟婆子,想到一会儿子过来要说的话,遂就朝着众人挥手:“赵妈妈留下,其余的人都先下去吧!”
屋子里的人都应声退了出去。
雁鸣独自朝着她的住所而去,流云跟在后面,冲着一脸愤愤的清音,朝雁鸣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她跟上去。
清音脚步不动,急得流云直接上手搡了她一下,恨声低道:“迷糊什么呢?还不快去跟人家道歉!”
清音这才不甘不愿地加快步子,追上了前面的雁鸣。
“雁鸣姐姐,稍等一等。”
雁鸣止住脚步,回过头来望着追上来的清音。
清音左右四顾,除了不远处的流云,此时身边并无旁人。
当下她抿了抿唇,低声说道:“之前是我心胸狭小,不该对着姐姐乱发脾气。不过姐姐一向大气,想必也不会与妹妹计较这些小事吧?”
听到第一句雁鸣还想就此算了,但清音的第二句却使得她本已平静的心绪,顿时又被激得起了丝火气。
你要道歉就该有个道歉的姿态,什么叫她性子大气,就不能跟冲自己乱发脾气的人计较了?
这意思不就是说,你若不计较是你该做的,你若计较就是不应该吗?
敢情到最后还成了她雁鸣的错了!
她目光微冷,定定看向面前一脸不甘的清音。
这丫头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来继续拱火的?
清音眼神闪烁,避开了雁鸣的视线,她知道自己该好好的跟雁鸣赔个不是。
但一想到雁鸣当时那挑刺的语气,她就觉得雁鸣是看穿了自己对世子的心思,在赤裸裸的打她的脸面,那股憋了许久的怨恨,就忍不住变成了阴阳怪气的话语吐了出来。
话音一落地,她又心虚了。若真是将雁鸣得罪狠了,她去王妃面前告一状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嘴唇嗫嚅了几下,刚要张口,却听得雁鸣的声音冷冷响起:“清音,你若真是身子不适,就回去好好歇着。但若只是心里不高兴的话,就好好调整调整自己吧!”
“我虽然粗疏一些,也不是个傻的!韶光院的事情,到此为止。日后你若再这般毫无来由,阴阳怪气的对我,休怪我不讲姐妹之情!”
说完这话后,雁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望着雁鸣远去的身影,清音既放松又不忿地哼了一声。
身后的流云已是到了面前,急声说道:“我看雁鸣姐姐的样子怎么好似生气了?你莫不是又招惹她了吧?”
清音心虚,只故作无事地辩解:“就是跟她陪不是的时候语气冲了些,她脾气大,不大开心罢了!”
见流云狐疑地望着自己,清音又拉着她走:“姐姐,你莫多想,咱们也快点回去吧!”
得到杜王妃传唤的时候,宿承安正在书房整理东西,他想在此给锦初辟出一间书房来。
等阿锦来了之后,就可与他同处一室,各自忙碌了。
想到二人各居一处,忙碌之余,抬目既可望见对方的情形时,他的唇角不自觉扬起。
简单收拾一番后,他朝着含章院而去。
一进大门,宿承安就敏锐的发现,今日母妃这含章院分外安静。
除了赵妈妈陪着,几个平素总是环绕在母妃身边的大丫头,此时竟是一个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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