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夫妻相携离开后,厅里随即就传来了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声。
在场的总有人精,岂能看不出侯爷夫人的失常之处。
于是,大家的目光就或是直接,或是隐晦地瞥向了秦时均身旁的沉默青年。
本来以为就是个借了侯夫人侄子好友的光,而前来赴会的普通青年。却不料先是得到景川侯的细心垂问,后又得到侯夫人的关切目光,能劳动这对夫妻共同关注的,在座的也唯有此人了。
即便是侯夫人的亲侄子秦时均,也不曾得到过如此多的目光。
看来这青年除了侯夫人侄子挚友的身份之外,定然更有不同寻常之处。
思及此,众人虽面上不说,心里多少都生出了,晚些时候借机接近此人的想法了。
对于众人的目光,王维远面上看似毫无所知,淡定从容,其实心里早已经千丝万缕的疑问都快搅和成一团糨糊了!
至此,王维远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那些荒谬又可笑的想法,竟然很有可能是事实的真相了。
这对尊贵的侯府夫妻对他这个来自西南临城的无名小子,确实产生了某种他也不清楚原因的过度关注。
尤其是侯夫人望着自己的目光,满是慈爱和欣慰,隐隐中竟然让他想起了家乡的母亲。
母亲?!
王维远心头一惊,他怎么能将尊贵的侯夫人同母亲联系在一起?
是因为同为女性,情感更为细腻的缘故吗?
“阿远,阿远,”秦时均的低声呼唤,终是将他从那种纷杂无序的思绪中扯了出来。
“阿远,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姑丈和姑母今日对你的关心有些不同寻常了!”
敏锐的秦时均也发现了这点儿,他将头朝着王维远更近了些,“不过这是好事儿,我姑母倒还罢了,我姑丈确实正是皇恩浩荡的时候,若你能得他的青眼的话,将来与你的仕途也大有裨益。”
见秦时均面上也果然如他说的那般,并不曾因为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得了他的姑丈姑母的关注而心怀芥蒂,反而还真心的为他高兴,王维远心底也不由生出几分感激之情。
能有阿均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的幸事一桩了。
怀着这种心情,王维远缓缓开了口:“不瞒阿均说,今日侯爷侯夫人的关怀之举也甚是令我意外和感动,此番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受了!”
“阿远确实才学傲人,风度翩翩,一看就非池中之物,我姑丈到底是久居官场之人,观人观事也更为犀利一些。他应是看出了你的不凡之处,故而也就想趁你声名未起之时先关注几分吧。”
深觉自己猜到了姑丈心思的秦时均,满怀信心的夸赞着好友。
王维远露出一脸的疑问,不确定地看向自信爆棚的好友:“你真的这么认为?”
回答他的是秦时均坚定无比的点头。
好吧!阿均都这样认为了,他还能说什么?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景川侯笑容满面的去而复返了。
甫一进厅,他就朝着左右不停的拱手致歉:“是我夫妻二人虑事不周,让诸位久等了!”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客气。
管家上来汇报菊展已全部布置好,且眼见着人也来的差不多了,景川侯就准备约着大家一起出门去园子里赏菊。
忽听得门外小厮一脸喜气地跑来,高声叫道:“侯爷,三皇子驾临,此时已到门外了。”
众人一听立储声望最高的三皇子驾临,顿时都欢喜起来,尤其那些年轻人,脸上更是藏都藏不住的兴奋和紧张,若能借此机会在三皇子面前露个脸,对于他们来说,那可算是莫大的收获了。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景川侯并未曾表现出太多喜意,只淡淡道:“既如此,诸位就随我出去迎接贵人吧!”
言罢振衣起身,带头朝着府门外走去。
众人呼啦啦紧跟在后,个个都是步履匆匆,那架势,生怕走得慢些,不能被三皇子看到似的。
王维远跟在秦时均身旁低声问道:“这就是侯爷救下的那个三皇子吗?”
秦时均“嗯”了一声:“三皇子对姑丈素来敬重。”
想到之前在马车上好友说的那个景川侯以自己儿子为饵,救下了贵妃和这个三皇子的话,王维远眉头微微蹙了蹙。
思及方才侯爷的反应,总觉得侯爷对这个视其如亲舅父的皇外甥,并不如外人所讲的那般亲厚。
转眼间又到了府门前,只见一身着杏黄底团花锦袍,头戴白玉小冠,长眉细眼,肤色白皙,年约十八九岁的青年立在那里。
“三皇子驾临寒舍,臣下惶恐。”
言罢景川侯对着青年男子行礼,众人方知这就是三皇子,顿时也跟着下拜问安。
“舅父不必多礼,今日得知舅父府里办了赏菊宴,本宫就来也凑个热闹,舅父勿怪外甥不告而来的鲁莽。”
三皇子上前一步扶起景川侯,语气亲近自然,果真如外人所说的那般舅甥情深。
“您今日能来府里,是臣的荣幸。”景川侯长袖一挥:“三皇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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