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秦老夫人的寿辰,锦初本来准备上午出去给老人家挑个礼物的,结果夜里因了宿承安的这一出,她今日上午能不能出去也就变成未知数了。
虽然宿承安说身子没事了,但锦初又不眼瞎,她看得出来他是为了安自己的心才这么说的。
因此锦初嘴上虽是不再提,心里还是不希望这种情况下他再出去冒险。
好歹俩人也算是有过几次过命的交情了!
若是没遇上还好,如今已然遇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处于险境而故作不知。
如今她们二人之间救来救去的,早已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欠谁的,索性混做一团,也不分彼此了。
除了这个纠缠不清的恩情,锦初还有自己的打算。
自从知道原身的爹是武安侯叶晟培后,原身就背负了一身的血海深仇。
可惜原身甩甩手就飘然而去了,给锦初留个躯壳的同时,也将这个深仇大恨留给了她。
而在锦初决定为叶氏枉死的亲人们复仇平反的那一刻,梦想中那种小富即安,来去自由的逍遥日子,也就挥着小手绢与她此生绝缘了!
在临城她故作乖巧配合着李员外,又次次讨好投喂监督自己的人,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地消磨掉他们的戒心,之后又趁着新晋解元郎王维远的名头,蹭上了他入京的大船,方才顺利逃出临城,入了京城。
若不是答应了梦里枉死的叶氏族人,要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亲爹及亲兄弟洗清污名,锦初是定然不会踏入这繁华似梦,却也污浊遍地的京城地界的。
来了京城这么久,除了借着王维远和秦时均的交情勉强认了秦府的大门之外,锦初是一点儿朝堂的消息都无法探得。
王维远虽然出色,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即便明年他能顺利通过春闱,成为天子门生,甚至独占鳌头,大放异彩,对于锦初来说,五年内也依然无法帮她实现为武安侯府上下几百口平反昭雪的能力。
世事如棋,人生似梦,太漫长的等待也就意味着太多的变数存在,她也不敢将希望都寄托在王维远身上。
在这个皇权大如天的世界,习惯了忠君报国思想的王维远,若是知道了她的意图,或许会先绑了她交上去也说不定呢!
也许正是在高居蟠龙宝座上的那位天子的授意下,才会有了下面奸佞之人的联合构陷,罗织罪名,迫害忠良满门的武安侯府覆亡事件吧!
因此,锦初面对的不仅仅是立于丹陛下的权贵奸佞,更有高居丹陛之上的天子。
尽管这天子并不雄才大略,更不曾爱民如子,即便如此,对于锦初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说,他依然是不可抗拒的庞然大物,是目前的锦初永远都翻不过去的巍峨高山。
以她之力,想为武安侯府英魂昭雪,怕也是只能落下个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蚍蜉撼大树的悲惨结局了!
幸而还有北境这一定北王府,被天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卧榻之侧酣睡的豺狼猛虎,恨不得一朝拔之而后快。
而熟知天子用心却不甘引颈就戮的定北王府,暗中自然是厉兵秣马,擐甲披袍,随时等待与京城决一死战。
若锦初的敌人真为当今天子的话,普天之下唯一能与其抗衡的也就只有北境的定北王府了。
改朝换代打江山,本就是鲜血铺路,白骨所铸,无数头颅掉落换来的。
做最大的生意,就要冒最大的风险。
既是占了人家的躯壳重活一世,大不了不成功就成仁,宁愿问心无愧死,也不要苟且偷生活。
经过了数个夜晚的辗转反侧和反复思索后,锦初一咬牙一狠心,索性抱上定北王府这条大腿,一条道走到黑了!
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锦初正思虑着如何向定北王府送投名状呢,昨晚定北王世子就好巧不巧的来给她刷功绩了。
经过昨夜她对宿承安的这番折节相救,想必宿承安应该也是满意的吧。
看着犹在揉着脑袋,安静不语的宿承安,锦初低声哄道:“这会儿你莫要出去,先在我这屋里呆一会儿。昭儿晚些时候会去前院跟着王大哥温书,那时我将欢颜也支出去,再给你弄点饭吃。”
见宿承安面色微沉,锦初又道:“届时你若真想走的话,再离开也不迟。不过我建议你,若无极其要紧的事情,最好还是等夜里再离开。”
宿承安白日里本也不准备出去,他头脑尚有些晕,夜里又做好了再探外祖母的打算,若是锦初准允的话,他是想厚颜赖到晚间再离开的。
如今听到锦初主动挽留,自然是无有不从的。
但他敏锐地听到了锦初口中再一次吐出的那句王大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思考起来。
这个王大哥莫非就是当日在临城那家客栈时,老掌柜口中的那个颇为熟稔的‘你家阿远’是同一人?
他想了想,开口问道:“当日临城同福客栈相遇时,我记得那家的老掌柜就说过你家阿远与他家阿普很是相熟的话语,今日你口中的这位王大哥又是何人?”
“哦,那么多日前的一句话,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世子爷又是个博闻强记,半面不忘的人啊!”
锦初笑眯眯地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