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晴朝天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我表哥二人能比不过你那个乡下泥腿子出身的大哥?你是在说笑话吗?”
“对啊,就凭你们那个身上泥巴都没洗干净的村头大哥,也配来跟我家表公子作对比?读了几天书就真当自己学富五车了,真是可笑至极!”
侍女采青不忘为自家姑娘助力,陈雨晴满意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们是乡下的泥腿子出身,但读书人向来只比学识,不问出身,天子门生尚有泥腿子出身的呢!莫非你们家竟是只比出身,不问学识,要求比天子门生都要高?”
锦初目光射向陈雨晴,毫不留情问道。
“住口!你这野丫头在胡说什么?”陈雨晴脸色骤变,急急喝止锦初。
这丫头比方才那个野丫头更难对付,那个丫头只是嘴巴利索罢了,这个不仅利索,还知道怎么直插人心。
上次金玉斋她被闹得没脸这桩事情,就是这丫头的手笔。
今日死丫头这么一句话又是将她堵得心火难耐,偏偏臭丫头不怕事儿大的居然还敢拿天子门生来压人,这她如何敢接?
不接的话却又显得短了气势,怕了这个丫头。
半晌,陈雨晴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了,你这死丫头莫要胡乱攀污人!”
“既然没有,那你方才为何口口声声都是嫌弃我大哥泥腿子出身?泥腿子出身影响他的学识造化,影响他今日竞猜灯谜吗?”
锦初字字紧逼,半分不让。
身边已有听了那么一言半语的围观者,好奇地望了过来。
陈雨晴:!!!
她确实是嫌弃这二人泥腿子出身的大哥,但是这跟天子门生有什么关系?死丫头拿着她说过的话,硬是偷换概念,最后变成了她嫌弃天子门生的出身!
这么大的罪名倒扣下来,莫说她一个小小的知府千金,就是她亲爹站在此地,也不敢众目睽睽之下认了这话!
陈雨晴手中帕子已被她绞成了麻花状,因为生气憋屈,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死死盯着锦初,恨不得去撕烂死丫头那张故作无辜的清丽面孔!
最终,她告诉自己,且让这两个臭丫头先得意一时,今日她就要看看这二人口中的大哥到底能有多大的能耐!
而几人争端的当事人王维远,此时已是进入了灯谜区的中等难度区域,只见他一连打开七八盏灯谜,最后去到了负责这块区域的年轻小二身边,指了指方才看过的那些灯谜,又将答案一一写了下来,经过确认之后,小二给了一张高难度区域的通行证。
王维远抚了抚衣袖,缓步进入了灯谜的最高难度区域。
与此同时,秦时均与赵诚也已经顺利进入了王维远方才离开的区域,相对于王维远的行色匆匆,这二位公子倒是显得悠然自得,仿佛不是来猜灯谜,而是来参观灯展的。
“阿诚,此次回京你家里是不是就要给你定下这位陈家表妹了?”
秦时均手里随意翻过一张灯谜,眼睛望着灯谜上的小字,嘴里漫不经心地问着身边的同伴。
赵诚推开身前的一盏灯笼,点了点头:“我姑父年底任期就到了,明年少不得要回京述职,他提出了亲上加亲的提议,我姑母又无嫡出女孩儿,姑父就想将他这庶长女说回我家,姑母为了娘家的侄子,还将她记到了名下,勉强也算是囫囵了个嫡出的名头。”
“我看你二人倒是颇为相得,想来回家后好事也就近了吧?”
“上次我来姑母家的那几日,表妹她待我确实处处关心,很是温柔,我对她印象也还不错。这次家里给姑母送节礼,特地又遣了我来,就是想让我与她有机会再相处几日,若无不妥之处的话,回去后确实是准备将此事定下。”
说到这里,赵诚目光闪了闪:“不过,今日表妹一反常态对那二位姑娘鄙夷嫌恶的态度,委实令我有几分意外,因此,我才跟了你一起进来,最好也能探探我这陈家表妹是否还有我所不知的另外一面?毕竟,娶妻是大事,容不得半分轻忽,姑母又是我祖母的老来女心头肉,若现下了解不清楚,婚后当真有了罅隙的话,岂不是伤了两家亲戚情份?”
“那倒也是,遇事方能更见人心。”
秦时均拍了拍赵诚肩膀,“不过你也莫要思虑太多,只当咱们是出来长见识的,今晚这临城的元夕夜虽不如京城宏大,这灯谜会倒也别是一番风味,咱们当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才好!”
“阿均你说的倒也没错,今晚这一番热闹,我只需静观其变就好!”赵诚望了眼此时已走到锦初身边的陈雨晴,一语双关地说道。
接下来两人不再说话,在灯笼间来往穿梭,不足半刻钟,二人也已猜对灯谜,跨入了挂有红绿宝石宫灯的最高难度区域。
相比之前初级难度区域的人头攒动和中级难度区域的人来人往,高难度等级的这一块区域,因为来人稀少,就显得有些冷清了些。
王维远看完一个灯谜,朝着人群里的锦初慧珍望去,却见距离二人不远的位置,另有两位年龄相仿的少女正静静站立着。
这么快就找到朋友了吗?
他心下微带诧异,面上却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