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盏灯笼错落有致,在高高的架子上挂成十几行,加上各种或精巧或奇特的造型,每一盏灯笼下都系着一条长长的写有灯谜的丝绦。远远望去,飘扬夺目,霎是惹眼。
锦初一行人赶到猜灯谜的摊位前的时候,此地已是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其中不乏青年男女,还有一群身着各种长袍,头戴学士巾的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在跃跃欲试。
随着人群将这一块街道站满,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宣布今年元夕夜灯谜活动的规则,那就是先要答对三道入门灯谜,过关方可进入真正的灯谜区去参与灯谜活动的进行。
且灯谜区的谜语难度也有所不同,越是漂亮的灯笼,灯谜难度也越高。
尤其挂在最高处的那盏四面镶嵌着红绿宝石的八角宫灯,更是超离了普通灯笼的价值,已然变成了一件做工精巧的昂贵饰物了。
锦初看着四周乌泱泱的人群,不由夸了声掌柜的巧思。
这一措施既避免了大量人群涌入灯谜区造成混乱不堪的情形,同时又因设置了入门门槛,使得参与人员素质整体拔高,相互之间也更多了压力和紧迫感,进而促使现场的气氛更为紧张热烈。
果然不出所料,中年人话音方落,他身旁的几张桌边已经涌入了大量要报名的人员,几个年轻小伙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谜语,又要求二十息之内必须答对三道入门谜题,方有入内竞猜灯谜的资格。
若单纯猜三道灯谜倒非难事,难就难在这二十息的时间限制 ,兴致勃勃而来,摩拳擦掌想要大展身手的人员,大半都在这二十息的时间内折戟沉沙。
落败的人满面不甘地站在场外,愤愤然等待着里面的人铩羽而归。
少部分顺利进入竞猜环节的人面上则大都带着意得志满的神态,昂首阔步地迈入了灯谜区。
锦初一行人站在维远身边,看着他伸手接过小二哥递来的灯谜,略一思索,漫不经心吐出了三个字后,轻轻松松就获得了入场竞猜的资格。
“锦儿妹妹要不要一试?”王维远目光含笑,微微看向身后姑娘问道。
锦初连连摆手:“就我这胸无点墨的皮囊,还是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贻笑大方了!”她伸手指了指高挂着的那些灯笼,扬起笑脸,“我们几人的灯笼可都寄托在王大哥一人身上了!”
“好,王某定当竭尽全力,为诸位心仪的灯笼一试!”王维远双手一揖,洒然抬步朝着灯谜区而去。
“大哥,你要努力将那盏镶嵌着宝石的八角宫灯给赢回来啊!那可是锦儿的最爱!”慧珍在维远的身后喊道。
锦初赶紧去拉她,啐道:“你在胡说什么?”
慧珍望着锦初狡黠一笑:“好锦儿,怕什么?我这不是为了激励下大哥,好让他全力以赴,将那盏最璀璨夺目的灯笼给你赢回来吗?你当初看中的不也是一盏宫灯吗?”
她指了指锦初之前随意说的那盏宫灯,又指了指最高处最夺目显眼,彩头最大的那盏宫灯,笑道:“同样都是宫灯,自然要最漂亮的那盏才好啊!”
“此地人才济济,八成竞猜者目标估计都是那盏宝石宫灯!咱们重在参与,只要能赢几盏灯笼就是意外的收获,你也莫要太贪心了!”
锦初话语刚落,却见慧珍压低声音笑道:“哟!锦儿,你还不肯承认?你这难道不是在心疼我大哥吗?”
她拍了拍锦初的手,大咧咧地安慰道:“放心吧!往年是我大哥不感兴趣,今年他既答应帮我们赢灯笼回来,自然就能赢得回来。我大哥这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那是绝对不会落空的!”
慧珍目光望着最高处的那盏宝石灯,露出了得意又自信的笑容:“今日有我大哥在,那盏宫灯迟早都是咱们的!”
“哟!话说得如此之满,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个讥诮的女声骤然在身边响起。
锦初与慧珍齐齐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见左边立着一行四人,两女两男,衣饰华贵,相貌出色。
刚才出言嘲讽自己的正是其中一个老熟人,临城知府家的千金陈雨晴的那个名叫采青的贴身侍女。
而此时的知府千金陈雨晴,不但没有阻止自家侍女多嘴,反而添油加醋地对着锦初二人轻蔑吐出一句:“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贪心的人永远都是记吃不吃打!”
锦初倒还好些,慧珍却是一下子就涨红了脸:“说起来贪心,也不知是谁家的舅舅厚颜无耻,使尽奸计去害人家无辜买主,原来皆是因为身后有个不分黑白,只会偏私的高门外甥女做靠山啊!”
这话一出,陈雨晴身后的赵诚就不耐地皱起了眉头,目光也朝着锦初二人冷冷望了过来。
而他身边的风流公子秦时均则是目光微闪,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翘了翘,看向慧珍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好奇。
这小村姑倒是够泼辣的,竟然敢与这知府千金打机锋。
当目光无意中瞥到慧珍身旁的锦初时,他眼里快速闪过几丝惊艳之色。
想不到这小小的临城地界上,竟还有这般的清丽佳人。
“数日不见,你这丫头信口雌黄,随意攀咬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今日居然都敢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