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刚吃过早餐,孙氏果然让他的独养儿子刘福蛋送来了一小袋白面,七、八颗鸡蛋,还有两颗大白菜。
锦初这还是穿越后第一次见到刘福蛋。
十岁的孩子,长的却是虎背熊腰,高高壮壮的,若只看身板,不问年龄的话,猛一看倒像个十四、五岁的半大青年。
也怪不得昭儿不是人家的对手,俩孩子压根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因了之前昭儿的话,锦初对这孩子颇有几分戒备,但这孩子似无所知般,对着锦初喊了一声:“锦儿姐姐,这是我娘让给你们送的东西。”
锦初接过东西,道了声谢。
然后找了话题问:“福蛋今日没上村塾吗?”
刘福蛋乖巧地回答:“今日先生有事,放了我们半日假,我就帮娘给姐姐和昭儿送食物过来了。”
说完他又朝里间探了探脑袋,问道:“昭儿弟弟在家吗?好几日都没见他出来玩了,还怪想他的。”
想到躲在房里不出来的昭儿,锦初故作无意地挡了下刘福蛋探出的脑袋,笑了笑:“今日吃过早饭,昭儿就出去玩儿了,此刻不在家。福蛋是等着他,还是改日再一起玩?”
锦初停住话头,望向刘福蛋。
刘福蛋不甘的收回伸的老长的脖颈,勉强笑了声:“改日吧!改日再跟昭儿弟弟一起玩。等他回来,锦儿姐姐记得跟昭儿说一声,福蛋来找他玩了。”
锦初笑着应好,刘福蛋见此次见不到昭儿,一脸失望的离开了。
福蛋前脚刚走,昭儿就迫不及待的从里屋跳了出来,刚要说话,却又听得“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
定睛看去,竟是那去而复返的刘福蛋,锦初赶紧一把抓住愣怔的昭儿,又快速将他推了回去,并低声呵道:“快进去!”
昭儿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进去再次躲了起来。
他这边刚躲好,刘福蛋人就跑进了屋子,他嘴里喊着:“娘专门交代我记得把装鸡蛋的篮子带回去的,结果我转眼就忘了,方才走到路上才想起来,于是这就又折返回来了!”
锦初顺着刘福蛋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地上的那个篮子,她赶紧将鸡蛋都捡出来,拎起来篮子交给他,笑道:“难为福蛋你又跑一趟,辛苦了啊!”
“锦儿姐姐客气了,是我办事粗心,来来回回的也折腾了你们。”刘福蛋收回探向里屋的目光,伸手接过了篮子。
这次锦初专门出了屋子送他到院子外,直到彻底看不到他的身影后,锦初又若有所思的站了片刻,确定他不会再杀个回马枪之后,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到底还是个孩子,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
这小子自从进屋就到处找昭儿的身影,找不到就直接问,问了还不放心,还要专门再杀个回马枪。
若说刘福蛋之前都是小孩子找玩伴的心理的话,锦初还能理解。
但后来以忘带篮子为借口,又折回来的时候,那可是真的一口气闯进门的,这小子明显打的就是趁其不备的主意。
之后虽然处处掩饰,但那双自进门就一直朝着里屋踅摸的眼神,锦初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恐怕刘福蛋这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名为送东西,实为寻昭儿吧!
等她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昭儿已经从里屋出来了,他脸上带着点慌张,眼神还有几分不确定:“姐姐,刘福蛋突然这么找我,是不是那日的事情被他……”
“我且问你,那小树林里到底有没有鸟窝?”锦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挑了重点直接问他。
昭儿摇了摇头。
“你当日挖出来的泥土埋在哪里了?”
“就在小树林西边的一块低洼些的小坑里。”昭儿低声说道。
“上面可有掩盖些枯叶?”锦初又问。
昭儿脸色苍白的再次摇了摇脑袋。
他那日做的陷阱大概是被刘福蛋发现了!
昭儿闭了下眼睛,仍带着两分不愿承认的挣扎看向锦初,轻声说道:“姐姐,也不一定就能发现的,对吧?即便发现了也不一定就知道是我做的,对吧?”
望着昭儿带着希冀的目光,锦初平静地望了他片刻,开口打破了他最后的那点儿希望:“昭儿,你说的这些,你觉得可信吗?”
昭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了眼眶,他嘴唇抖动了几下,嗫嚅着望向锦初:“姐,姐姐,那,那要怎么办?”
“等!”锦初轻轻吐出一个字。
随着这个字的落下,小家伙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环抱放在膝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肩膀也开始一抽一抽地抖动。
锦初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开口:“昭儿你记住,与人交锋时,不管是用武力还是用智力,都有失败的时候。没有人能做到绝对的万无一失,所以我们在实施计划的时候,就要努力做到严谨周密,这样才能确保计划能最大程度的完成。”
见昭儿微微偏了偏脑袋,锦初又道:“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是从小到大不曾失败过一回的,在成功之前,也许要经历成千上万次的失败,所以才有失败乃成功之母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