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慧珍朝着书生使劲挥手,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连眼神中都带着欢喜。
看到妹妹的身影,王维远微微颔首,加快步子直奔慧珍而来。
他先是冲着门房里的中年男子行礼后,指着慧珍说道:“学生王维远,此乃舍妹慧珍,今日有事须得外出,还请先生允准。”
言罢拿出一张类似于现代请假条的纸张双手奉上。
中年男人点点头,接过来粗略看了,又提醒道:“若出书院,不可超过一个时辰。”
“学生省得。”
侧门打开,年轻的男子沐浴着阳光走了出来。
慧珍一把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哥,你都三月不曾归家了,家里人想你得紧,尤其是爷爷,都念叨你好几回了。前些日子下了大雪,路不好走,娘担心你这边衣物单薄,今日一大早就催我来给你送些棉服鞋袜。”
王维远宠溺的看着一脸兴奋的妹妹,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了把她的额发,问道:“家里长辈们都好吗?越弟最近还淘气吗?”
“前些日子爷爷的腿疼又犯了,贴了你让人捎回的膏药已经减轻许多,爷爷还说托了他大孙子的福,今冬倒是少受罪了。娘上个月受凉得了场风寒,现下早已康复了。阿越这段时间被娘拘着倒是老实多了,上次你带回家的那本《诗义折中》,他说也快读完了。至于爹嘛,还是一样的身子壮如牛!”
知道兄长挂心长辈身体,慧珍一口气将家里诸人情况说了个干净利落,又邀功似的摇了摇兄长的胳膊。
“坏丫头,怎可那样说爹!”王维远脸上含笑,伸手轻刮了妹妹挺俏的鼻头。
“大哥真是的,你不说我不说,爹怎知我是如何说他的。”慧珍俏皮的撅起嘴巴,正欲再说两句,余光忽地扫过一旁静立不语,含笑看着自家兄妹的锦初。
她“哎呀”一声,拍了下脑袋,“差点把你忘了!”
言罢松开兄长,大步朝锦初走来,一把将她拉到兄长面前,“大哥,这是咱们村孙婶子家的远房表侄女,她叫锦儿,今日我俩一起来的府城。”
锦初赶紧上前行礼,“王家兄长好。”
“锦儿姑娘好!”王维远退后一步,对着锦初还了一礼,目光扫过面前的姑娘。
跟小妹差不多的年岁,却比小妹清瘦许多,这姑娘明显身子不太好,小小的瓜子脸略显苍白,看似温和的笑容里却带着淡淡的疏冷,一双剪水秋瞳明净摄人,似能穿透一切虚无,有着明显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机敏世故和泰然自若。
是个漂亮知礼,又有心机的姑娘呢!
也怪不得自家的傻妹妹恨不得拿人家当亲姐妹对待了,且看这姑娘目的何在吧?
王维远心里一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偏头看向自家妹妹。
对上兄长的目光,慧珍迫不及待将来意告知,“锦儿她家有个小弟今年六岁,已到了开蒙的时候,但她是女儿家,又是第一次来府城,也不知道现下幼童开蒙都用的哪些书籍?”
说到这里,慧珍快速扫了眼自家兄长,已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然之意,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大哥你是读书人,想来比我们都更了解孩子开蒙需用的书籍有哪些?所以我就拉着锦儿来找你帮忙了!你时间有限,我们俩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咱们还是快去快回吧!”
说完她一把拉过自家兄长,冲着锦初眨了眨眼,示意她快快跟上。
“快松开,你这憨丫头!一天到晚风风火火的,哪里像个端庄的姑娘家!”王维远轻斥了妹妹一声,抚了下被她扯皱的衣袖,转头看向锦初客气道:“小妹无状,让锦儿姑娘见笑了!距离此地不远就有几家书肆,里面或有蒙学之类的书册,锦儿姑娘若不嫌弃的话,一起过去看看可好?”
“兄长之邀,求之不得。我与慧珍同年,王家兄长不必见外,与慧珍一样唤我锦儿就好。”慧珍还在扯着兄长抱怨,锦初佩服地看了王维远一眼。
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这王氏兄妹虽是一母同胞,与妹妹慧珍单纯直爽的性子相比,做兄长的却是机敏沉稳,待人接物更是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个高智商高情商,双商在线的人,假以时日,王家兄长这前程差不了,能有这样一个兄长,也确实是慧珍的福气。
锦初稍微拉开点距离坠在王氏兄妹后面,看着前面带路的兄长,偏头朝旁边的妹妹低声私语。
间或还能看到慧珍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样子,大概又是被兄长训斥了吧?
她不由心里感叹:这样日常却又温暖的兄妹情深,真好啊!
三人走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一家名为“墨香阁”的书肆,王氏兄妹停住脚步,他回头招呼锦初:“锦儿姑娘,这家书肆收藏的书籍品类极多,也是平日里我与同窗来的最多的,咱们先进去看看吧?”
锦初并无异议,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店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古籍和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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