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完小凤,陆潜便掏出一张蜂鸟,从窗户里放飞出去,然后他就切换到蜂鸟的视角。
白天的城南集市,更加热闹。
街道两旁,开始出现许多摆摊的商贩,街上的行人也多起来。
这条街,原本就是官道。一眼望去,从集市街开始,行人一直延伸到了定河洲南城门下,稀稀拉拉的人络绎不绝。
陆潜飞在空中俯瞰下去,一时间竟有种回到了王家营的感觉。
不过,这里比王家营可繁华多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更远处,定河洲城东,紧贴着河流的城墙下似有一道水门。
水门打开,一只只大小的商船直接从河面上钻进城去。
只有进船,没有出船。
看样子,城内应该是开凿了一条运河,运河直接穿城而过。船从东门进入,自另外一门出来,两边都直通大河。
湟水和洮河,都是自高山之上奔流而下的。到了定河洲这里,水流却趋于平缓,居然有这么多商船行驶。
想必下游有很长的一段,河面都是较为平稳的。
向南飞出一里多地,出了集市,外面阡陌相连,青葱的麦田蛰伏了一个冬天,已开始生长起来。
再远处,有一片村庄。
这村子看起来很大,比王家营还要大得多。
村子东北角,靠近河面的地方,有一座大宅院。
说是“大宅院”,其实只是围墙圈住的院子大一点,院中只有北向有一排房舍,看起来却也很普通。
西墙根下,搭了一个棚子。
棚子下面,有灶台,有些船桨、缆绳、渔网之类的杂物,一看便知这家人是在河面上讨生活的。
除了杂物之外,棚子下面还栓了两匹马。
陆潜不用看,也知道这正是自己昨天骑来的那两匹马。
这家人给马匹准备了草料和两桶水,想必水里还掺了宝贵的盐巴。
可惜这两匹马并不领情,对草料和水看都不看一眼。
陆潜飞在空中,扭头往河面上看去。
这座宅子六七丈外就是洮河,河边还停着一艘渡船。
这艘渡船,陆潜也很熟悉,正是他昨天乘坐的那艘。
果然是这厮偷的马!
陆潜昨天好歹也算救了他一命,没想到这船老大扭头就连夜盗走了他的马。
看样子,他是真把自己那两匹马当成“宝马”了。
这时,一個年轻人匆匆从院外赶来。
他二十出头年纪,看起来很壮实,一身农家打扮,身上沾了不少尘土,看起来是走远路赶来的。
年轻人来到宅院前,直接推开院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子。
堂屋的窗户很小,一关上门,屋里就有点黑。
不过,他们这一片的农村家里,大都是这样的房子。
屋子里很乱,坐着三个人。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正首位置,正是昨天摆渡陆潜过河的船老大。
在他一旁,还坐了两个年轻人。
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一个则只有十八九岁。
看样子,这两人应该是船老大的儿子。
从门外进屋的年轻人,一进屋就喊道:“爹,都谈妥了。”
说罢,他走到门后,从水翁里舀了一瓢凉水,就着瓢咕咚咕咚就灌了起来。
怪不得,这船老大经过昨天的事情后,说“以后跑船要带上儿子”。
他这仨儿子,果然是个个都很精壮。
等年轻人将一瓢凉水灌进了肚子里,船老大便问道:“老二,咋样,找的哪里的买家,在哪交易?”
年轻人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先喘了两口气,才道:“找好了,买家是转跑关外贩马的,今天他们亲自登门看货。”
船老大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又问道:“价儿谈了吗?”
老二道:“没有。爹,这得看了货才能定价啊。”
“啊,也是。”
老二又道:“不过人家说了,只要真的是好马,他们一定会给个公道的价钱。爹,他们是买卖人,不会糊弄咱们的。”
他这句话一出口,在座的船老大跟他两个儿子,脸上登时露出了喜色。
最小的儿子兴奋地摩拳擦掌道:“爹,卖了马,可得给我娶媳妇了。”
老二将瓢丢进水翁里,瞪着他兄弟骂道:“瞧你这点出息,除了女人你还知道个啥?”
老三显然很怕他二哥,被骂了一句,低下头就不说话了。
船老大一拍大腿,道:“好,那今儿个就不出船了,在家等他们。”
说罢,他望了三个儿子一眼,笑道:“小子儿,都好好干,等咱发了财,就搬到城里去住。到时候,想讨什么样的婆娘讨不到?”
“嘿嘿嘿嘿……”
……
陆潜感到有些奇怪,这船老大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难道他不怕鬼吗,大晚上还敢跑几里地去集市上偷马?
不过话说回来,被鬼亲一口要不了命,两匹好马可是能卖不少钱。
只可惜,他这两匹并非好马,而是他随手剪的纸马。
陆潜见状,想着左右无事,倒不着急动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