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五号
梁山伯回来之时,看到祝英台已经睡着了,笑了笑,放轻手脚,洗漱完毕之后上了床。
本来祝英台看他一直没回来,正担心他,此时见他回来了,终于松了口气。
但正也是因为他回来了,她的怒气便上来了,而且越来越气,装睡便装不下去了。
她“噌”地一声便坐了起来,“唰”地一声掀开布帘子,质问道:“你今日出去了那么久,去哪儿了?做什么去了?”
梁山伯坐起身道:“英台,我答应了人家,不好说的。而且,陈夫子也说了,要是此事泄露,我的品状排名就会全院最差了。”
闻言,祝英台无话可说了,山伯诚信守义,绝对不会做那种背信弃义之人,所以她也不问了,直接把谢先生还他的那个纸笺从枕边摸出来,扔给他道:“这是谢夫子让我还给你的你的诗笺。”
梁山伯知道了,这才是陈夫子让他带给王凝之的东西。
他起身点上灯,拿起诗笺一看“愿在衣而为领......”
他懊悔的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我,怎么,不是,英台,这不是我写的,你相信我!”
“不是你写的又是谁写的?”
“我,我不好说啊。”此时,梁山伯的心中就像吃了一百斤的黄莲,有苦说不出。
明明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但是,他却一个字都不能说,他答应了夫子不说王凝之之事,又答应了王凝之不说端午代相亲之事。
现在,倒是把自己逼入死胡同了。
可即便被英台误解,惹英台生气,可是,就是不能解释。
梁山伯觉得,他真的一个头脸个大。没办法,只能硬扛着了。
祝英台见他如此烦恼,其实已经相信不是他写的了。
若是山伯写的,他不会往别人身上推,也不会不敢承认。
他的这种不清不白的解释,她相信的。
但是,她又是生气的,反正,就是控制不住的要生气。
“英台,睡吧。”既然说不清楚,梁山伯也不打算说了,从今日外出到现在,一切都很被动。
但是,他没想到,翌日,还有一个更大的“被动”等着他呢。
王蓝田晚上起床去如厕,看到梁山伯这屋的灯居然这么晚了还亮着,他便躲到窗外偷听去了。
结果就听到了什么诗笺,什么谢夫子。
难道,这梁山伯也学着谢道颖,给谢先生写诗了?
呵,好啊!他怎么敢的?天地君亲师啊,这是不伦之恋,是乱伦!
这是要被逐出书院的!
正好,解决一个梁山伯,给谢道颖一个巨大的打击!
王蓝田悄悄地躲在了窗下,默默地等,等他们都睡着了好方便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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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书院里就炸了锅了。
谢道颖与马文才正在饭堂里吃早饭呢,就听到大家都在议论,梁山伯喜欢上了谢先生,连情诗都写出来了。
且那情诗写得非常的好,什么“愿在衣而为领”,“什么愿在发而为泽”,如果要打分的话,那必然是满分。
谢道颖转身问道:“俊清兄,这事儿是谁传出来的?”
尹俊清愣了一下,便将这里吃饭的人挨个都问了一遍,最后发现,第一个说的人是王蓝田。
谢道颖眯眼看向了他。
王蓝田本来正在得意自己的杰作呢——他昨晚蹲了半夜才偷到了那首诗——此时看到谢道颖盯着他,立即将筷子一放,气势十足的反问道:“怎么?他敢做不敢当啊?他做都做了,我们还不能说一说吗?!”
谢道颖指了指他道:“你若胡乱攀咬的话,我便将你送官查办!一个诬陷毁谤夫子学子的罪名,够你背一辈子了!”
闻言,王蓝田心中有些慌,但他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晚之事,他确实听到祝英台说了,是梁山伯写给谢夫子的,但是,谢夫子又还给他了。
“我没有攀咬,我没有诬陷,此事就是梁山伯所为!而且,梁山伯已经被山长叫走了,这一次,谁也保不住他!”
陈夫子最怕别人喜欢谢夫子了,一定会借机赶走谢夫子的得意门生梁山伯的。
谢道颖放下筷子道:“文才,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嗯,走吧。”
这边,祝英台一发现不对劲立即便去了谢道韫那里。
现在,夫子当中只能求助于谢先生了!
谢道颖到达山长那儿之时,正巧听到陈夫子在说:“一派胡言,你分明是对谢先生别有所图!子俊请求山长,将梁山伯赶出尼山书院,还书院一片清明!”
山长道:“你宁可被逐出书院也不肯说出写诗之人是谁吗?”
是谁?还不就是陶渊明陶大师吗?田园诗派的创始人,五柳先生先生。
“山长,学生本是受人之托,要将这首诗还给写诗之人的,奈何不小心拿错了。”梁山伯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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